李婧冉心中有一种很不详的预感,直觉严庚书接下来的话应当不是什么她想要听到的。
她呼吸微窒片刻,并未搭话,但如今那个自言自语的人却变成了严庚书。
他双肘撑在膝头,身子微躬,这个姿态让他本就低沉的嗓音听起来多了几分闷:“喜欢一个人是件很矛盾的事,会克制不住地想要靠近她、与她接吻;但又会因为心中对心上人的敬重而强自压抑着,不想冒犯她。”
严庚书的这句话提醒了李婧冉。
似乎在他们俩把话说开之后,严庚书别说勾着她上榻了,就连深吻都几乎没有。
情到深处了也只是在她的唇上蜻蜓点水地碰了下,激烈程度甚至还不如先前在竹屋底下让阿冉放下警惕的时候。
而他今日一来,便狠狠吻了她。
李婧冉小声地悄咪咪感慨:“我还以为是你上了年纪了”
她看着严庚书在那一瞬变得锋利的眸光,把剩下的“不行”给咽下去了。
严庚书似笑非笑地捏了下她的脸颊,在李婧冉可怜巴巴呼痛时才松了力道,轻嗤了声:“装,继续装。”
他分明都没用力气。
李婧冉捂着脸,默默往后缩了下,而后有些困惑地催促他:“所以呢?你想说什么?”
想和她柏拉图?精神恋爱?那敢情好啊!
严庚书听到她这句问话,面上的神态却又敛了几分,酝酿半晌后,才毫无异样地对她勾唇笑了下:“我知道你心中喜欢的是裴宁辞。”
李婧冉沉默,表示很难否认。
在外人眼中,似乎的确是这样的。虽然这些消息被锁死传不到百姓耳朵里,但朝堂中却总有“华淑长公主惦记祭司大人已久”的言论。
况且,她表现出来的态度的确像是对裴宁辞求而不得,并且对他痴心一片的模样。
就是传说中的“我会爱他,但会睡他们”的痴心。
而此时此刻,浑身傲骨的严庚书却轻描淡写地把裴宁辞放进了那个“他”,把自己归入了“他们”中的一员。
严庚书朝她微微笑了下,就像是他们在竹屋底下初见时那般。
眼下泪痣动人心魄,笑容略浅,颇有几分款款的斯文之感。
“李婧冉。”严庚书唤了声她的名讳,是前所未有的郑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