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妻子的厉声尖叫隔着门板显得有些模糊:“你们是谁!你们怎敢私闯民”
最后一个字都还没说出口,便没了声。
沾了水的瓷碗分外滑手,车夫心神俱颤,一个不小心便让碗在水池中摔得四分五裂。
他的腿都打着颤,僵硬地缓慢回过身,看到身后一群凶神恶煞的人时,扑通一声就跪下了。
一位头戴斗笠的华服女子被一群人高马大的蒙面黑衣人簇拥着,一步步踩着他们家简陋的沙泥地,一步步走进了内室。
车夫瞧都不敢瞧,跪在地上便狠狠磕着头:“求您饶命,草民发毒誓绝不会把昨日之事说出去啊求您高抬贵手啊!”
斗笠下传来华服女子慵懒的嗓音:“昨日之事?何事啊?”
车夫一愣,随后茅塞顿开,颤巍巍抬起头,谄媚地朝那女子道:“您说的对,昨日什么都没发生。草民昨日老寒腿犯了,在家中休憩,从没有出过这院门,也并未出门做生意。”
“哦,是吗?”女子漫不经心的三个字落下,周遭的黑衣人顿时亮了刀,那凛冽的寒光瞬间将车夫吓破了胆。
他痛哭流涕地跪爬上前,再次重重磕着头:“草民愚钝,求您指点啊。”
李婧冉细长的指尖轻抚了下掩面的斗笠厚纱,在护院的侍奉下,优雅地往他搬来的长木凳上一坐,饶有耐心地引导他:“你昨日出门载客时,看到了一个白衣金眸的男子,与女子同车行为暧昧,对吗?”
车夫咽了下口水,犹豫着不知该如何作答,而后就见黑衣人的刀毫不留情地架在了他的脖颈上,厉声呵道:“说!”
车夫顿时便不敢磨蹭了,浑身抖得跟筛子似的:“是,是”
眼前的女子并未回话,纤细的指尖不紧不慢地敲着木桌。
咚、咚、咚。
这种逼近死亡的感觉让车夫牙关都在打颤,他鼓足了勇气开口问道:“您放心,这件事草民一定烂在肚子里,绝不会和任何人提起。”
“不跟任何人提?”女子似是笑了声,笑声微哑又轻慢,如同听到了什么可笑的事。
她的红唇一张一合,嗓音不紧不慢地命令道:“既是实话,那自是没有憋在心里的道理,你觉得呢?”
车夫心头一震,她她竟是想毁了那位的名声吗?
那位可是当朝的大祭司啊!
车夫震撼地抬眼望去,只见厚纱掩着女子的面容,叫人看不真切。
从他这自下而上的仰望角度,只能看到女子姣好的下颌,以及浓艳得如同奈何桥畔曼珠沙华般的唇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