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宁辞不可能眼睁睁看着许钰林死在自己面前,他的心跳说不了谎,他是忧心许钰林的。
许钰林自是更不用说,他狠话说尽,把关系划分得一干二净,可是他心软。
倘若裴宁辞当真出了事,他也绝无袖手旁观的可能性。
可李婧冉就是一根哽在喉口的鱼刺。
又或是说在更早以前,裴宁辞和许钰林之间就已经生了那条不可弥补的鸿沟,再也无法跨越。
而从他们双双生出情愫的那一刻起,两人之间就注定了会站在对立面。
诚然,他们无法放任彼此去死,却也均不会轻易让步。
那就只有这么僵持斗争着,永无休止。
撕破脸吧,左右也没了逢场作戏的必要。
他们这辈子都不可能再兄友弟恭。
他们一温一寒,一个眉眼弯弯地温柔笑着,一个容貌冷淡神色寒凉,却都心如明镜。
裴宁辞薄唇紧抿,须臾后才冷漠地挪开视线,将先前的那句话原封不动地还给了许钰林,寒凉的嗓音冰冻刺骨。
“那便试试。”
第68章 她
翌日清晨便是上元佳节。
长公主府的下人们早在天空初露鱼肚白时,便轻手轻脚地将灯笼挂了起来,处处都透着喜庆洋洋的氛围。
李婧冉的生物钟准时敲响,一大清晨推开房门看到的便是这雅致的景象。
前夜的纷纷嘉雪尚未完全融化,万物俱染白,而天色却难得放了晴,连风也温柔。
火红色的剪纸贴满了窗棂,多为珍稀花卉状,偶有几个俏皮的小动物,活灵活现又生机盎然,上元节的气氛十分浓重。
银药为李婧冉披了件翻金立领轻裘,微薄的布料在阳光下是波光粼粼的,隐约可见艳红的内衬,明艳又张扬。
银药为她整理好衣角,这才直起身笑着跟李婧冉道:“殿下,上元节快乐,愿神佑您。”
是大晟上元节常说的祝词。
李婧冉一听到“神”这个字,下意识就联想到了昨日在纷飞大雪里攥着她的手逼她用金簪捅他的裴宁辞。
大晟人真的很迷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