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区区楼兰罢了,不足为惧,就算这桩姻亲毁了又如何?朕料他们也不敢做些什么。”
“是。”李婧冉顺着他的话说下去,“往后大晟在外的名声就一落千丈,小国抱团联合起来对付我们,等着家破人亡呗。”
她这句话的确夸张了许多,但这种风险的确存在。
多一事不如少一事,节外生枝这种东西自然是不要有的最好。
况且,按照原文中的剧情,华淑也的确是和楼兰二皇子和了亲的,李婧冉不确定这算不算个重要情节点,因此也不敢轻易地更改。
李元牧被李婧冉讽了一句,便也缄默了。
他方才的确是说的气话,毕竟李元牧身为一国之君,不可能真的像他口中说的那般毫无顾忌。
诚然,李元牧曾经对这位置也不怎么上心,甚至在很久以前也从未想过和当时仍是储君的二哥一争高下的念头。
毕竟这天下对他而言,实在是个可有可无的东西,然而兴许连李元牧自己都没意识到,他骨子里受的君子教养早已不知不觉将一份责任刻入了他的骨子里。
不在其位,不谋其政,但他如今既然已经坐上了这九五至尊的位置,肩上始终是背着一份责任的,他自然也不会任由老祖宗的基业在他手中毁于一旦。
李元牧可以荒谬,可以是别人口中暴虐无道的昏君,他不在意别人眼中的自己是怎样的,但这大晟不能在他的手中夭折。
李婧冉口中说的,李元牧自然也知晓,半晌后才偏过头说了句:“但我大晟也万万没有被人胁迫的份儿。”
不论是楼兰还是这千机楼,都不应当是成为亘阻的东西。
尤其是与她相关。
可李元牧也有些说不清他这心态究竟是缘何而起。
他分明知晓眼前这位女子并非是与他血脉相连的阿姊,但听到她被人胁迫时却下意识地想袒护。
包括她每次靠近他,他总有种难以诸诉于口的心烦意乱,看着她当着他的面和另一个男子打情骂俏时,心中更生躁郁。
烦躁得令他一时失控,拍开她的手时竟意外打红了她的手背。
这对李元牧而言还是头一遭。
他骨子里还是下意识遵循“动口不动手”的原则的,尚未成为少年天子时自是不用说,即使他心中的情绪再跌宕起伏都从未与人动过手。
后来登了帝位,李元牧的头疾也越来越厉害,被气狠了便阴郁地吩咐人把不长眼的家伙做成人皮灯笼,依旧从未动过手。
直到今日,李元牧却首次破了戒,可他甚至都看不清原因。
他心中躁郁地心想:他只是不喜受人胁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