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续给驿馆和众臣的伴手礼也须开始操办,尤其是使者”
许钰林步入内殿后,原本正有条不紊地和旁人吩咐着宴会后的收尾工作。
谁知说到一半,却忽觉光芒刺背,话语顿了下微微侧眸,而后就见针锋相对的三个男子此刻的视线都盯在了他身上。
许钰林微不可查地在心中叹了口气,示意阿清将剩下的事情继续落实,随后朝他们走过来,颔首见礼:“陛下,摄政王,祭司大人,马车已在府外备好”
送客的话还没说完,就被严庚书的轻嗤打断。
严庚书昔日只把长公主当成一个口蜜腹剑且出尔反尔的盟友,因此即使知道她在男女之事上分外混乱却从未在意。
如今知道她就是阿冉后,严庚书虽对她恨得牙痒,却又禁不住地在意,对长公主身边这位最“宠爱”的钰公子也生了几分敌意。
严庚书审视般打量着许钰林,张口就来:“你这衣衫”
他下意识想说许钰林衣衫不整,看着就不像什么正经人。
目光落在许钰林身上后,严庚书的话却卡在了嗓子口。
许钰林方才被他泼了一壶酒水,分外狼狈,如今却已换下了那身沾着酒水的衣衫,换上了平日里那身月白的广袖长袍。
浑身上下除了一根玉簪外,再无装点,就如同清水出芙蓉般干净清透,温润如玉。
严庚书改了口,又转而想批判许钰林的礼节。
但他又心知许钰林方才在使者面前表现出来的骄纵都是装出来的,如今褪去了那层伪装之后,纵然严庚书以目光为尺去丈量许钰林的一举一动,都觉许钰林简直就是第二个裴宁辞,在礼节方面完美得无可挑剔。
严庚书拧着眉,上上下下打量了许钰林好半晌,最后终于找出了一个可以攻击的点子:“魅惑君上,蓝颜祸水,果真是卑贱出身的人,上不得台面。”
李元牧目光赞赏地看了眼严庚书,无声地表示赞同。
骂到他心坎上了!
许钰林自小到大都听腻了此等言论,耳朵都出了茧子,对这等言语上的挑衅早就无感了。
除却之前被李婧冉当着裴宁辞的面说他放浪外,许钰林已经许久没有因旁人轻飘飘的几句话而伤怀了,不然他恐怕早在幼年时如海水般汹涌淹来的“赞兄贬弟”的言论里羞愤得自缢了。
对严庚书这等不痛不痒的话,许钰林连眼皮都没挑一下。
他微微笑着,圆润地顺着严庚书的话说道:“摄政王教诲得是”
裴宁辞却鲜少听过这等粗鄙之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