倒似是在说:殿下如今才想起来过问一二,是否略迟了些?
李婧冉讪然一笑,听他如是说也不再追问。
屏风外原本正要下阶梯的小厮不小心听到了许钰林的答复,脚下一个趔趄,险些滑了一跤。
他忍不住转头,看了眼丝毫不透光的屏风,目光里含着浓浓的敬佩。
不愧是钰公子啊,这么大的事到了他口中,居然就变成了这句不咸不淡的“小事罢了”!!!
小厮如今想到几盏茶前的场景,都觉得心有余悸。
使者是乌呈国人,乌呈国远有来客的规矩就是斩全羊招待。
许钰林心细,自是要尽力让使者在宴会上有种宾至如归的感觉,因此格外费了心思,提前着人去备下了十一个月大的羊羔。
周岁以下的羊羔自是口味最佳的,膻味不重且肉质鲜嫩,再请来擅长炭木烤的师傅便能做出风味俱佳的烤全羊。
原本这一切都准备得好好的,甚至许钰林提前料想这小羊羔兴许会出意外,特地让人多备了一只小羊羔。
小厮当时还觉得是许钰林心思太重,毕竟一只羊能出什么事呢?
谁料,还真出事了。
防不胜防的那种。
许钰林当时被他喊到后厨时,负责看守羊羔的仆从焦虑地踱着步,一看到许钰林的身影顿时迎上前来,径直跪下就使劲磕着头,一个劲地认错:“钰公子,都是奴的错。奴今早来看时,宴会的两只羊羔还都好好儿的,如今却不知怎的”
尽管心中仍因裴宁辞和李婧冉之间的事有些沉闷,但一遇到正事,许钰林顿时强迫自己从那种凌乱的思绪中抽离。
仆从俨然已经被吓得六神无主了,话语间都颠三倒四的,只知一味地磕头认错。
头倒是磕得实在,一下一声闷响,没几下便红了脑门。
许钰林示意身边的小厮上前把看护羊羔的仆从扶起来,在两人的推拒拉扯间也整理好了自己的情绪,再次朝仆从开口时,依旧是他们熟悉的温和嗓音:“无妨,你别急,慢慢说发生了什么。”
仆从被许钰林的态度安抚了些许,但仍是有些恐惧。
他埋着头急促呼吸着,在大冬天的穿着漏风的布衣短襟,额上都冒着冷汗。
“抬起头,看着我。”许钰林如是道,语气并不强硬,却令人情不自禁地臣服,下意识听从他的命令。
仆从咽了下口水,旁边了解许钰林的小厮也宽慰道:“无妨,钰公子最是温和,你不必害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