华淑听了李婧冉的话,却缄默不语。
因为她知晓,当李婧冉问出这个问题时,就代表她们二人之间没有合作的可能性了。
就算华淑斩钉截铁地告诉她,“是的,我愿意将这天下与你共享”,李婧冉又能信她几分?
李婧冉要的不是华淑的答案,她仅仅是在摆清楚自己的立场。
说完这句话后,李婧冉便悠悠起身,慢条斯理地抚平了裙裾上的褶皱。
“华淑,没有下次。”李婧冉注视着华淑,说出口的话分明听起来像挑衅,但她的眸光却认真清透,就仿佛在说“你知道的,若非万不得已,我不想与你作对”。
华淑低垂下眼,并未回应她的话。
李婧冉却也不在意,打开门时迎面的冷风吹得她轻轻闭了下眼。
也是在此刻,李婧冉回应了华淑的第二个问题。
寒冷的风似是吹散了她的话,又好似是夹裹着李婧冉的话语去更遥远的地方。
她在冷风中低声道:“我只是想回家。”
丝竹声自微敞的宴会大殿流泄了出来,许钰林迎风而立,正微微低着头和人确认着午膳的菜谱。
许钰林一目五行地扫过每一道菜品,随后指着菜单对身旁的小厮缓声道:“有些宾客须稍做调整,劳烦你同后厨交代一声。”
小厮点头如捣蒜:“嗯嗯好嘞,钰公子您说。”
他如是应着,却丝毫没有拿纸笔的意思。
许钰林扫他一眼,温和地提醒道:“改动可能有些多,你是否要记一下?”
小厮闻言,虽是拿起了纸笔,心中却腹诽:他平日里做的就是跑腿的活,记忆力更是出挑,哪里用得上用纸笔记?
只是小厮立刻就打脸了。
只见眼前的清矜的白衣公子捏着菜单,一项一项地和他道:
“开胃浓茶,赵奉常的换成陈皮普洱。赵奉常前些日子饭局多,近日想必在将养脾胃,浓茶不合适。”
“楂片冰山药,文都尉的换成陈醋海蜇。文都尉忌甜,他的全部菜品交代后厨少糖。”
“樱桃烤乳鸽,陈郎中令的须烤至不见血丝。”
“”
小厮先前还只敷衍着记个两笔,可随着许钰林越说越多,他的神色也变得郑重了几分,手心在衣服上擦了下,连忙埋头苦记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