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婧冉单手合上了门,踩着落了满地的轻薄粉末,一步步走近华淑。
隔着一个桌案,李婧冉居高临下地垂眸瞧着华淑,微笑着道:“我怕我再不来,恐怕过几日连自己是怎么被长公主害死的,都不知道。”
华淑轻挑了下眉,将桌上一众调香的工具往左边理了下,只是道:“你指的可是方才的偶遇?”
“本宫也并未料到李元牧竟会出现在那里。”华淑慢悠悠地勾着唇笑,鲜艳的唇脂衬得她本就浓丽的容貌更是倾国倾城,带着一种野心勃勃的生机美。
她红唇轻启,一字一句道:“巧合罢了。”
“你觉得我信吗?”李婧冉蓦得拔高了嗓音,她弯下腰,双手撑在华淑身前洒满了细碎金粉的桌上,两人之间的距离蓦得拉近。
李婧冉直视着华淑那双多情上挑的桃花眼,语气是极致的冷静,含着沁人心脾的凉意:“华淑,你还在说谎。”
“倘若真如你所说是个巧合,那你的肩膀处为何会湿了一块?”
李婧冉逼视着她,把一条条证据尽数砸向她。
“如今外头的雪并不算大,如果只是从门口到舒院这么一会儿的功夫,你身上就算有落雪,也断不会到融湿衣裙的地步。除非,你在府邸门口站了许久。”
“你不知道我和李元牧什么时候出来,要想掐准时间让他看到你,唯一的方法便是在外头等着,一听到动静便佯装成刚出来的样子,如此才能‘恰到好处’地留给我们一个背影。”
华淑唇边笑意不变,似是早有准备般,轻飘飘把李婧冉的矛拨了回来:“本宫只是在房里待久了,在外头多站了会儿透透气,这也不行吗?”
李婧冉定定看她两秒,并未在这种狡辩的方面多费口舌做无意义之争。
她只轻点了下头,语气沉了几分:“好,就算这只是个巧合。那你要如何解释当李元牧唤你‘阿姊’时,你刻意顿了下步伐?”
“潜意识罢了。”华淑神情依旧很淡定,不慌不忙道,“毕竟先前听惯了他叫我阿姊,如今乍一听并未立刻反应过来,这也是人之常情吧。”
“可你不是这样的性格。”李婧冉接得很快,几乎没留下丝毫呼吸的间隙。
她静默一瞬,在华淑面前同样跪坐下,不远处的铜镜里映出了两张一模一样的绝艳脸庞。
只是两人周身的气场却截然不同,一冷一热,一个目光锐利一个唇边浅笑。
华淑听到了李婧冉的评价后,倒是颇感兴趣地继续应道:“哦,那你说说看,在你眼里,本宫究竟是个怎样的人?”
李婧冉也并未扭捏,直白了当地说道:“城府深,野心勃勃,极擅玩弄人心,享受将那么多人戏耍于股掌之间的成就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