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要带她去安葬。”
严庚书目光如刀子一般在裴宁辞面上划着,又冷又硬:“本王自会厚葬本王的妻,无须祭司大人多此一举。”
此话一出,主帐内有一瞬的静默。
李婧冉都情不自禁地紧张了起来。
裴宁辞怎么不说话了?他不会是想临阵逃脱吧?哈喽???
就在李婧冉提心吊胆之际,她却听裴宁辞清冷地淡声道:“是吗?”
“敢问摄政王,你可知她究竟姓甚名谁?”
“她家住何方?家乡的习俗为何?水葬还是火葬?”
分明是薄淡的语气,却无端多了几分咄咄逼人。
裴宁辞只是一连串地把问题抛了出来,态度并不强硬,严庚书却被他问得哑口无言。
严庚书知道的,仅仅是她名为阿冉。
他甚至不清楚阿冉是否是她的真名。
直至此刻,严庚书才觉得自己所谓的爱情是如此可笑。
他口口声声说爱她,可他从未在她身上放过太多心思,也从没想过与她坐下来谈谈心。
他一直以“信任她”为理由开脱着,如今却发觉分明是他花在她身上的心思太少了。
与此同时,李婧冉也在脑海中收到了小黄的通报:「宿主!90了!耶耶耶!」
这一回,当裴宁辞再次伸手挑开帷幔时,严庚书只是双手紧握成拳,咬紧牙关却并未阻拦他。
裴宁辞说的对,他对阿冉的身份一无所知。
强行把她拘下又如何呢?他甚至无法给她一场她想要的身后事。
裴宁辞垂眸,弯腰抱起李婧冉,转身经过严庚书时,嗓音淡漠地对他道:“让开。”
如同神祇在发号施令。
李婧冉忍不住在心里和小黄吐槽:「男人之间可怕的胜负欲啊。帐篷这么大,他就不能从旁边绕一下吗?偏偏要用一种胜利者的姿态从严庚书身畔走过。」
小黄表示附议:「我都担心严庚书会突然发疯,拉着你的脚踝不让你们走。」
李婧冉无声叹了口气。
希望严庚书的精神状态稳定些吧。
严庚书与裴宁辞目光对视良久,无声的硝烟在两人中间弥漫开来,好似一种宣战。
可最终,他还是为了自己的爱人,首次在那双金眸中败下阵来。
严庚书隐忍地闭了闭眼,沉默地侧过身,眼睁睁看着裴宁辞抱着他的妻,走出帐篷。
严庚书望着裴宁辞怀里露出纤细手臂的女子,在心中喟叹:阿冉,若有来生,别再遇见我了。
他想起阿冉临终前那句让他娶她人为妻,无声说了句抱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