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何况,这若是放在古代,生孩子无疑于在鬼门关走一遭,动不动就得没半条命。
严庚书说得这么轻描淡写,还不是因为遭受这些磨难的人不是他?
李婧冉面上微笑,但严庚书却瞬间感受到了她话里蕴藏的不悦。
不知为何,当李婧冉露出这种“小叛逆”的情绪后,严庚书反而松了口气。
他的阿冉啊,使使小性子挺可爱的,又何必硬要装出那副宽宏温柔的模样呢?怪让他心慌的。
严庚书分外有求生欲地澄清道:“我听闻孕后兴许能让你来月事时不那么痛。但阿冉若是不想,我自是也舍不得你遭这一趟罪。”
“军营里有许多遗腹子,孩子还在娘胎时便没了爹。你若是愿意,我们可以过继个合眼缘的”
严庚书话刚说到一半,忽然见面前的女子面色忽然变苍白了许多,竟跟坐不住似的往旁边倒去。
李婧冉摸到自己的脉搏开始一点点变弱后,立刻紧紧咬着唇,开始了“阿冉”最后的表演。
她指尖攥着桌布,神色间布满了痛苦,用力得脖颈处的经脉都变清晰了几分。
余光瞥见严庚书慌乱地起身奔她而来时,李婧冉“不经意”地碰掉了碗筷,哐当一阵巨响,正是她宴请严庚书前先前与裴宁辞约定的暗号。
李婧冉就跟再也无法坐住似的,虚弱地往旁边栽了下去,恰到好处地倒在了严庚书的怀里。
李婧冉目光里藏着浓浓的不舍,她轻轻地喘着,对他道:“对不住,严庚书,我可能等不到和你的大婚了。”
向来将情绪掩在虚伪笑意后的男子此刻竟慌乱得藏不住分毫,他托着李婧冉的手都控制不住地颤着。
那可是平日里舞刀弄剑都稳稳当当的人,他就像是死神的镰刀,收割了一条又一条的生命时从未手软。
然而此刻,看着怀里虚弱的女子,严庚书却连一句完整的话都说不出来。
他抱着她的手抖得厉害,好半晌后才蓦得转身喊道:“军医!来人,宣军医!”
李婧冉却只轻轻摇了下头:“没用的,此药无解。”
这四个字仿佛一记重锤,砸进了严庚书心里,让他痛得心脏骤所缩,几乎喘不过气。
李婧冉仍在兢兢业业地继续演着,给他捏造了一个凄美的爱情故事:“你知晓的,我从来不是你心目中干净纯粹的阿冉。”
“我是裴宁辞的人,是他让我潜伏在你身边,伺机而动取你性命”李婧冉毫不犹豫地坑了裴宁辞一把。
严庚书却只眸色血红地注视着她,面上尽是痛苦:“我不在乎了,阿冉。”
“我要的只是你。就算我们的相遇是一场算计,可我”
李婧冉微凉的指尖轻轻摁在他的唇上。
她细细呼吸着,像是一朵随时会凋零的花:“听我说完。”
“严庚书,我喜欢你我爱你。”李婧冉艰难地弯起唇,像初遇那般朝他笑了下,脆弱易碎,“这杯毒酒,我是心甘情愿替你喝的。”
在李婧冉的口中,她为严庚书编造的就是一个女卧底爱上刺杀对象的好戏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