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李婧冉停顿的片刻里,两人之间像是有种无声的对峙。
看谁在这场暧昧游戏里,先甘拜下风。
看谁又沦为谁的掌中之物。
看看是她毁了他的清明神志,还是他凉了她的挑/逗撩拨。
蓦得一声轻笑。
李婧冉慢条斯理地松了他洁白的衣襟,瞧着自己的指尖半晌,随后才缓缓抬眸,直视那双只可远观的浅金眼眸。
裴宁辞垂眸瞧她,只见李婧冉被他人吻至微肿的唇格外艳丽,一张一合,嗓音含笑地呢喃道:“祭司大人可真是越来越敏感了呢。”
军营另一头,严庚书坐于主帐,提笔本想修书一封,然而墨迹晕了三张宣纸,都没能写出一封完整的信。
只要一想到阿冉此刻和那道貌岸然的伪君子在一块,严庚书就忍不住地心中烦躁。
都一炷香了,军营里公鸡都能孵蛋了,他们究竟在聊什么,需要聊那么久?
严庚书后悔万分,他就不该一时脑热应允阿冉的请求。
他颇有些心烦意乱地搁了毛笔,将染脏的宣纸揉成一团,随手扔在了地上。
其他士兵先前一直忍着,眼观鼻鼻观心,如今几人目光一碰,眼里都露出了几分意味深长的神色。
络腮胡压低了嗓音道:“你们看王爷,像不像是闺中怨夫?满脸都写着心烦,就像是苦等夫人宠幸却期待落空的可怜男人。”
几人齐齐静默一瞬,随后几双眼都瞧向络腮胡。
“这是可以说的吗?”
“嗯怎么不像呢?”
“王爷太惨了。这容貌,这身段,高低得是个最受宠的妾室,怎生混到了如此田地?”
几个士兵仗着严庚书在拟文书,悄咪咪凑在一起,开动他们的小脑筋,为他们王爷的终生幸福感到忧愁。
“怕不是先前上战场,落了病根子?”
“大胆!怎么能说我们王爷不行!王爷怎么可能不行?他不行的话”
严庚书待下一向很宽容,除原则上的问题外都很忍耐。
他原本听他们议论自己,倒也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结果听着那一口又一口的“不行”,只觉颈侧青筋都在跳。
他忍无可忍从桌案边抬起眼,被气得都笑了:“都当本王死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