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轻咳了声,佯装自然地走到桌案边,低头看了眼。
许钰林在她之前随手写下主意的宣纸上补充着,她原本只是记下了几个关于使者接风宴的简单想法,许钰林却都帮她扩充成了详细的点子。
字迹分外飘逸,端正又带着风骨,倒是比他的性格看着遒劲锋利许多,比画像是能穿透薄宣纸。
和李婧冉略显幼稚的笔迹放在一起,对比分外惨烈。
她在外头偷人,他在家里替她办公。
李婧冉毫无波澜地心想:豁,许钰林还是个温柔贤良男妈妈。
待写完最后一点后,许钰林才与她对视片刻,目光从她布满吻痕的脖颈处扫过,唇角笑意温润,毫无异样。
他温声对她禀告道:“殿下有些主意很新颖,我方才完善下,明日便送去和银药姑娘商讨。”
李婧冉分外冷漠地“哦”了声,停顿两秒后问道:“你怎么还不走?”
许钰林闻言,却只是不紧不慢地继续跟她交代完剩下的事宜,而后才微微垂眸:“殿下早些休息,钰先行告退。”
李婧冉听到这句话,终于松了口气,眼巴巴地目送许钰林走到门口,却见他在关门前似是想到了什么,复又踏了进来。
迎着李婧冉疑惑的目光,许钰林神情有些歉然:“钰还有一事,想求殿下宽恕。”
他抿了下唇,踌躇着道:“殿下先前赏赐的那瓶春蛊应当被裴公子借走了。”
许钰林自是知道私藏药品在长公主府是禁止的。
他如此大胆地任由裴宁辞把春蛊拿走,并不是对他阿兄不会揭发他有足够的信任,而是因为在他私藏的那么多药物里,唯有春蛊是长公主赏赐的。
李婧冉愣了下,直觉这药名听上去就不像什么好东西:“春蛊?”
“殿下贵人事多,不记得也正常。”许钰林不着痕迹瞧她一眼,继而道,“殿下先前说,让钰往后侍寝时,服下春蛊再来侍奉您”
他停在了个引人遐想的地方,而李婧冉却瞬间联想到裴宁辞今日灼热的体温,和清冷神情中隐约的魅态,瞬间明白这春蛊有何作用了。
许钰林再次开口:“钰略通药理,发觉服下春蛊后会遍体生香,而这香味却对另一方有副作用,会有些嗜睡。”
李婧冉原本只是犯困,听许钰林这么一说,立刻警觉了起来。
难怪裴宁辞如此主动地吻她,后来又如此轻易地放她走了,敢情他一开始谋划的就是把她药倒,等她睡得跟个死猪似的再溜进她的房间里探查真假!
!!!
裴宁辞啊裴宁辞,不给他颁个影帝奖都对不起他!
李婧冉期期艾艾看向许钰林,目光期盼:“你可有解药?”
他跟她啰嗦了这么多,应该不只是为了告诉她:嘿,你等下会睡得很熟哦。
她觉得许钰林应该不会情商这么低,他既然提出了问题,就大概率已经想好解决方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