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这里有一味药,名唤春蛊,阿兄只须自己服下,身子会燥热得泛红,眼角眉梢都会染上情”
“许钰林!”他话音未落,却被裴宁辞沉声打断。
裴宁辞冷了面色,金眸中盛着凉意:“我昔日是如何教你的?你怎可如此自轻自贱?”
许钰林温润的笑意散了几分,迎着他的目光,淡声道:“是啊,阿兄如此高洁,自是不屑于做这种下作事。”
若说裴宁辞此刻还听不出许钰林话语里的轻嘲,那就当真是过于迟钝了。
他冷冷瞧着自己的幼弟:“你此言何意?”
许钰林目光似是能穿过他了,看到不远处的雕花床榻,他轻声道:“阿兄让我入长公主府时,不就已经知晓了吗?”
华淑长公主好男色,裴宁辞却策划着让许钰林在大街上为华淑所救,顺理成章地因为他的相貌被掳进长公主府。
天衣无缝的计谋。
可裴宁辞如此做,无疑于亲手将许钰林推入火坑。
兴许裴宁辞自己都没意识到,他潜意识里已经被这身祭司袍所禁锢,他容不得自己有丝毫偏差。
神应怜世人,神须渡世人,他无法面对自己亲手把幼弟推到火坑里的事实,所以在下意识地回避着。
他难道不知晓,华淑会如何对待美貌的男子吗?
许钰林自幼体弱多病,他难道没想过他可能会死在长公主的榻上吗?
裴宁辞仅仅是纵着自己忽略这些事实,又或者说他压根不在乎罢了。
他想要拿到他想要的,在这个过程中难免会有牺牲。
许钰林被他丢下时,从未怨过他;被他当作棋子送入长公主府时,亦是心甘情愿的。
只是他高风亮节的阿兄啊,不该做了此等事后,还居高临下地质问他,斥责他以色侍人。
而许钰林瞧着他阿兄身上的白衣,只觉讽刺。
他这道貌岸然的兄长,当真是在神坛之上待太久了。
兄弟二人许久都没再说话。
烛光摇曳着,鲜红的蜡泪一滴滴下坠。
须臾,依旧是许钰林率先开口。
他语气依旧那么温和,仿佛方才他们二人从未有过龃龉。
“阿兄,我不怪你。”
他早已习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