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个孩子一同睡在华丽却冰冷的床榻上,华淑生疏地拍着李元牧的背,笑着对他道:“睡吧乖乖,阿姊在呢。”
李元牧惹怒太傅被罚跪祠堂,二哥知晓后往祠堂里放入一箩筐的蛇。
年仅六岁的李元牧被吓得蜷缩在贡台上,地上蠕动的是一群咝咝吐着蛇信子的蛇,一双双绿眼睛在漆黑夜幕中分外可怖。
依旧是华淑,用肩膀撞开沉甸甸的祠堂门,提着烧开的水往地上呲啦一浇,踩着那滑腻的森森尸体,眼神温柔地朝他张开双臂:“乖乖别哭,阿姊抱你出去。”
后来,李元牧被吓得高烧、在无数个深夜里梦魇,满脸泪痕地惊醒时,依旧是华淑轻轻摸着他的头,让他不要害怕。
李元牧渐渐长成了个大人,他曾撞见过宫女与太监于野草里□□,那交缠着的白花花肉/体令他几欲作呕。
直到后来,李元牧再一次满身大汗地从梦境中惊醒,他却不敢再去找李婧冉。
他靠在床头,任由自己一头栽进了这可怕的情潮之中,少年青涩地试图满足着自己,却丝毫不得章法。
他单手遮着眼,眸中都是泪,口中喃喃的却是违背伦理道德的名字:“阿姊李婧冉”
在无人之处,在湿潮阴冷的连绵夜,在阳关照不进的阴暗处,李元牧首次喊出了她的名讳。
那时的李元牧还是个正常人,他并没有疯,是微微一笑便能让无数宫女红了脸颊的少年郎。
君子之书,道德伦理,情感拉扯。
他在竭尽全力束缚着自己这段畸形的感情,面对华淑时没有一丝异样,依旧会有些局促地低着头唤她一句:“阿姊。”
阿姊,李婧冉,华淑长公主。
从那个深夜起,他便知晓,她成了他一辈子都不敢宣之于口的隐痛。
原本,姐弟俩的关系倒也能诡异的平衡。
是什么时候彻底被打破的呢?
是李元牧被封为储君的那日。
那一日是他这辈子都不愿回首的噩梦,浩大冗长的庆典持续了整整五个时辰,李元牧看着全程空着的席位,当时心底便隐有预感。
等庆典结束时已是傍晚时分,突如其来的暴雨毫不留情地摧残着伞面,奴仆淋着雨为李元牧撑着伞,送他回寝殿。
李元牧看着房门外熟悉的蓑衣,垂眸很轻地弯了下唇,接过油纸伞对奴仆示意道:“雨大,不必侍奉,早些回去歇息吧。”
“喏。”
华淑知道李元牧最是怕这种天气,小时候每次都会赶过来陪他入睡,长大后因为男女之防倒是从未来过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