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鬼鬼祟祟地跑到衣柜旁,鬼鬼祟祟地抱出了一袭龙袍,鬼鬼祟祟地哆嗦着把龙袍裹在了身上。
谁知就在此刻,殿外传来隐约的说话声。
“启禀陛下,摄政王送来的美人已在屋内候着侍寝了。”
李元牧嗓音比这冰天雪地还要寒凉:“谁给你们的胆子,敢把她放进朕的寝殿?”
一门之隔,即使李婧冉看不见李元牧的神情,她都能在心中勾勒出少年阴郁着眉眼,殷红如血的唇一张一合的模样。
李婧冉心中警铃大作,她目光四处打量着,正准备毫无形象地往床底钻时,沉重的殿门却被推开了。
凉风在那一瞬倾斜而入,吹得她冷薄的眼角都染上了三分红,仿佛委屈地红了眼似的。
李婧冉惊恐地回眸,恰好与李元牧的视线撞了个正着。
几天不见,李元牧似是又清瘦了些,明黄龙袍加身却依旧身影单薄,眼下挂着淡淡的青,肤色愈发苍白,而那唇却愈发嫣红。
他走近时,李婧冉仿佛都能听到挂在少年脚踝处的金铃的轻响。
别人也许听不见、看不见,然而李婧冉曾见过李元牧跣足踩在地砖上的模样。
细细的红绳系在他骨骼感明显的清瘦脚踝,每次行走时金铃铛都会轻轻敲击着。
而如今,尽管他穿着天底下最尊贵的龙袍,李婧冉却能幻听到龙袍之下,金铃的细响,一声复一声。
殿门在他身后缓缓合上,冷风再度被隔绝在外,李元牧就这么一步步走近,杏眸郁郁地盯着她。
“阿姊,”李元牧如是唤她,“你就是摄政王送给朕的礼物?”
少年神情沉郁,李婧冉原本都被他盯得头皮发麻,结果就见许久不见的小翠蛇绿宝从龙袍里探出了个蛇头。
见眼前人是李婧冉,绿宝很努力地友善眯了下它的那双绿豆眼,吐着蛇信子“咝咝”地和她热情打招呼。
李婧冉看到绿宝,只觉得有种说不上来的亲切感,不知为何心里忽然没那么紧张了。
她对自己说:稳住,她可以,不就是应付一个小疯子吗,问题不大。
李婧冉轻吸了口气,刚想开口狡辩,就见李元牧的目光在她的身上扫视了一圈。
触及她身上的龙袍后,李元牧杏眼微眯:“哦,阿姊倒是比朕想的还要有野心。”
他冰冰凉凉的视线缠着她每一寸裸露在外的肌肤,眸底深不可测:“区区美人计怎能满足阿姊呢?阿姊这是想”
李元牧鲜红的唇轻启,一字一顿道:“谋、权、篡、位、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