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裴宁辞不是愚笨之人,尽管李婧冉并未把话说明白,但他却听出了她方才话语里的威胁。

她倒更像是在告诉他药效本该是怎样的。

李婧冉不会平白无故地跟他提到情蛊的药效,尽管她话里话外都只字未提其他人,裴宁辞却听懂了她的言下之意。

——她已经知晓他药效已解,但她愿意给他一个机会。

只要他能让她餍足,她便会佯装不知,放过在暗中帮他的那个人。

裴宁辞不知李婧冉查到了什么,兴许她还不知道是谁帮了他,兴许许钰林是安全的。

但裴宁辞不敢冒这个风险,他也无法容忍任何一个人因他而死。

裴宁辞腕骨红痕未消,沉默片刻后,指尖轻轻触到了她的手背。

他引着她的手置于腰间玉带,那双似含着纯粹圣光的眼眸凝着她:“殿下,放过他。”

裴宁辞不再与她打哑谜,而是将这交易放到了明面上来。

他承认了自己身上的情蛊已解,也承认了长公主府里有人帮他。

裴宁辞是想用他的身子,换李婧冉不追究。

李婧冉勾着他的腰封,上头系着的银白流苏随着她的动作轻轻晃着,像是在颤抖。

指尖挑开他的腰封,流苏无声坠下,她轻声笑:“那还得看祭司大人的表现了。你是想救他,还是想推他入深渊。”

裴宁辞眼眸有些湿润,指尖动了下,似是想去够那挂在床脚摇摇欲坠的腰封,但终是克制地没有动。

腰封挂在边沿,一点点滑着,最终还是落在了黑檀脚案上。

很轻很轻的声响。

裴宁辞看着那滑落的腰封,轻声开口:“殿下还喜欢什么?”

褪了腰封后,他的衣衫松散,没了平日里那种一丝不苟的模样。

李婧冉宽容地给了他指引:“祭司大人怎的总忽略本宫的话?”

她目光具有暗示意味地落在裴宁辞那身祭司袍上,似笑非笑。

——“那就脱了你那身祭司袍。”

裴宁辞呼吸微窒,潜意识里想逃避,只抬起手捏着玉簪,宽大的衣袖滑落时露出冷白的肌肤。他将那白玉簪轻轻一抽,乌发如瀑散在他脸庞,愈发衬得他肤色胜霜。

他指尖轻轻一松,玉簪便同样坠下榻,随着清脆一声响,在腰封旁碎成了两段。

如墨的长发轻掩着郎君线条清晰的锁骨,冷白的肌肤若隐若现,增了几分欲盖弥彰的美。

裴宁辞抬眸看她,眼底无悲无喜,不含一丝情绪。

李婧冉依旧笑着注视着他,轻挑眉梢,示意他继续。

再也逃无可逃。

裴宁辞轻轻呼出了口气,攥着自己外衣的指尖用力得泛白。

祭司袍十分考究,千金一寸的鲛纱轻盈如烟雾,衣料薄透但层层叠叠,上头用纤细银丝绣着淡雅精致的竹纹。

在她的注视下,裴宁辞缓慢地褪了外衣,骨节修长的手指把它叠放整齐放在床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