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岚翻来覆去,搂着被褥环顾一圈,视线莫名落在高架上的骑马装,看着看着,她心里安稳下来,渐渐睡着。
她做了个梦。
梦里,她正骑着马在郁郁葱葱的山间狂奔,然而,忽然天空大片的阴霾笼罩而下,平静的山路也是狂风乍起,凛冽的山风犹如刀子一般刮在脸上疼,天际黑混混地压下来,仿若仗着血盆要将她吞噬。
轰隆—
萧岚头顶滚过一声惊雷,她吓的用力一扯缰绳,受了惊的马儿狂乱奔跑,颠的她几番坐不稳快要跌下去。彼时,身侧猝然响起马蹄踏响,摇曳奔腾的身姿向她伸出手,“岚儿,把手给我!”
他眉眼透着急迫,猎猎涌动的衣袍在风中疯狂扭摆,越过风沙和惊雷,和她对视。霎那间,萧岚头顶的惊雷消失,云开日出。
萧岚握紧他的手,被他拉到马背上、他胸怀前。
“岚儿不怕。”
想也不想,萧岚小手环上宽阔的肩背,亲了上去。
悠然睁开眼,萧岚心跳如雷,怔怔看着床幔发了好一会儿呆,直到心跳平复下来,她去摸了摸唇,懊恼地闭了闭目。
一定是驸马蛊|瘾发作,她担心才会夜有所梦!
这般安慰自己,不知不觉又睡了过去。
翌日,萧岚睡到了日上三竿才起来,外头鸦雀无声,窗棱斜斜照进来的金色尘埃缓缓蠕动。
她唤了一声,翠竹撩开珠帘进来,神色难掩疲惫。
萧岚忙问,“驸马如何了?”
“驸马爷的病情才压了下去,现在人已睡下了。”翠竹并不知驸马中了蛊|隐,以为是极其汹涌的什么病,眼角有些湿润,“昨日医官说驸马爷旧伤未愈、新伤又起,还感染了风寒,怕是撑不过今晚,可驸马爷不让奴婢通传,还好没事,否则奴婢都不知如何向公主交代。”
萧岚心里咯噔一下,匆匆下床穿戴洗漱,早膳也没用就去了偏殿。
韩砾说,驸马昨夜的身子就像是着了火快要自燃起来,不论用多少冰水都没法把热度给降下去。
医官说,驸马的头部受了重创,不可用这般极端的用冰水将温,果不其然,再勉强降了热度以后,驸马害了风寒。
医官开了伤寒的药方,韩砾已去抓药。
见人都走了以后,蒙特舍面上萧岚行大齐的拱手礼,“殿下,这个蛊瘾除了会叫人身体异样,也会催生出人的爱恨贪欲嗔痴。”
萧岚视线从驸马身上移到蒙特舍,“舍太子免礼,有话但说无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