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间不如意之事可太多了,但我觉着女子的婚姻看中的就是郎君的品性和家世。阿弟是个不负所托的好男儿,而萧氏和温氏更是大齐开疆扩土的中流砥柱,嫁入这样的人家,好好操持婚姻当是能顺遂的。婚姻这一条路能不能走到头,看的是两人的良心和品性。”
萧岚牵着邱怀玉的手,“你不喜深宫,可曾想过,各家各府何尝不是一座小小的深宫?你阿姐邱五娘曾多么豪情壮志?嫁给李家后就转了性情。好在郎君疼人,否则日子就是数不尽的煎熬!”
“后宅多少女人终其一身不得所愿?你嫁给阿弟,日后便是新帝的皇后,朝堂靠荣国公、深宫有我给你撑腰、战场上有驸马真刀真枪的斩杀,谁都要给你面子,你的日子或许不如荣国公府的自在,可绝不会叫你不舒坦的,对吗?”
这么一说邱怀玉瞬间破涕为笑,她抬手抹掉泪渣,“殿下惯会唬我。”
“殿下,邱六娘子,荣国公府到了。”
“多谢殿下教诲,臣女谨记铭心,”邱怀玉行了个大礼,钻出马车跳下去,而后像兔子似的蹦进府,将候在府门前的荣国公夫妇二人惊掉了下巴。
“六娘这是想通了?”徐婕盈还记得邱怀玉视死如归说不达目的不罢休,要请岚殿下帮她拒婚
邱赫没应声,而是对着车窗的萧岚作揖,“劣女叨扰,老臣在此请殿下赎罪。”
一听就是话不言衷,萧岚并不顺着说下去,“荣国公说笑了,我和六娘即将是姑嫂,正熟络辈分呢。”
邱赫饶有深意地瞥了眼女儿不见身影方向,眉骨高高一耸,大大方方地和萧岚攀姻亲,“殿下说的是,老臣定命人好好教六娘宫里的规矩。”
客套寒暄了几句,萧岚命车夫回府。
路上,翠竹不由地好奇问:“殿下,邱家六娘真的放下心结愿入宫了?”
看着窗外徐徐倒退的街景,萧岚摇头,“放不放得下不重要,日子既然要过下去,总得寻出一些能让人快乐的由头。”
邱怀玉看着有些粗枝大叶,实则心思细腻,否则她怎会知道深宫诡谲不好过,远离宫廷活的逍遥自在才是通透之人。那么通透之人就不会困在死胡同里。
回到颐园时,暮色氤氲。
萧岚刚刚进了瑶光殿的院子,就见蒙特舍立于院中,对方也看见了她,疾步上前行礼,“蒙特舍夜深打搅了殿下清幽,实属冒犯。可事发突然,魏兄的蛊|瘾犯了,我带了些能镇静的药草来”
想起宴上驸马的眼神就不对劲,还有在马车厢里时驸马滚烫的身躯,萧岚竟以为是他病了,懊恼自责,“是我大意了。”
说罢谢过蒙特舍就小跑往寝室偏殿去,一路上萧岚懊悔不已!今日一早,成尔歌还遣巫医送了蛊药来,也就是今日若不喝就有发作的可能。
然而萧誉选了众人意外的邱怀玉也令萧岚有些惊讶,就将这紧要的事给抛诸脑后,就连马车上驸马的异样都未察觉。
“公主别急,仔细脚下的路。”翠竹不知蛊|瘾的来龙去脉,只以为驸马爷害了什么怪异的病,只好干涩涩地宽慰,“驸马爷吉人自有天象,不会出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