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岚杏眸流溢朦胧的烛光,驸马的话在理。
倘若告知,姑母护子心切,定会早早和两位公子通气,他二人心性浅,藏不住端倪,一打探就搅入乱局。南宫思远显然是想在暗路上解决,见不得光的自不会主动去和嫡孙说。
想着,指间微微一热,是驸马来牵她的手,下意识要抽出,却反被驸马握住。
“你说就说,别动手。”
“好。”
等了几息,见他没松手的迹象,萧岚手摇了摇,“还不松开?”
“你说别动。”
“……”
萧岚是这个意思么?明知故傻!他装,她便来蛮的。
“岚儿,我以亡父名义起誓,不论我蓄谋何事、算计何人,绝不伤害你与你的至亲。”
萧岚顿住抽手听他道:“若有违背,就让我战死……”
“行了!”她急打断。
父皇最后一战走之前同母后起誓,说打完这一场再也不去了。结果父皇重伤不治而殁,再也上不了疆场。
那半年,母后不止一次在深夜默默痛哭,萧岚虽年幼,却看得出母后自责父皇的死。
“以后不准如此起誓!”萧岚紧紧掐了掐驸马手的虎口,即便他不以性命起誓,她也信他的为人,只是气他什么都不说!
记得册封公主的那日,母后对她说,从前父皇是岚儿的父亲,如今父皇更是百姓的天子,许多事无法像从前那样纯粹了。
那时她小遂无法领悟,时至今日,见多了因权力和富贵变质或维系的血亲和夫妇情,慢慢就懂了。
“岚儿的心疼为夫定然珍惜,绝不会轻易死了。”
驸马嗓音如温热的风吹过耳廓,在颈窝留下暧|昧缱绻,萧岚抽出手侧过身背对着他嘴硬道:“我并非心疼驸马,而是不愿大齐的天下少了用兵如神的战神。”
心口的小鹿乱撞,每一下似在抗议她的口是心非。
看着纤瘦袅袅的背影,魏瑾喉结滚动也侧身平躺,翘起的薄唇得意不言而喻,“为夫就当是岚儿的心疼。”
萧岚翻个白眼,不再理他。
琼碧宫。
萧茵这厢刚沐浴完出来,披着矜贵丝滑的银丝绸袍,就见母后立于胡桃木框孔雀开屏绣画的屏风前,愣了半响。
见寝室一个宫人都没,她顿时就斥:“都去哪儿躲懒了,害得女儿不知母后来失了礼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