侍卫和宫人忙着卸货,萧铭坐于假山高亭上,吃着糕点,看着那些个力大如牛的侍卫挥汗如雨,兴趣盎然。
金辉笼上亭台,扫去秋日寒气。她瞧一旁的萧岚意兴阑珊,还总走神,便探口风,“和他闹别扭了?”
有了那夜的经历,萧岚已彻底歇了心思,无所谓道:“能处便处,不能处和离便是。”
那样的难堪此生不想再有,世间夫妇无情无爱比比皆是,叔父和叔母便是一对,可见夫妻欢|爱强求不得。没了期待,她异常轻松自如。
萧岚看破红尘的语气,令萧铭警铃大作,女人的嗅觉告诉她,侄女定是被侄女婿伤着了。
“真要和离,你别出面,我进宫和你叔父去说!”
本朝律法,驸马可有官职,却无实权。是以若没大的错处,公主想和离也难,不然萧铭用不着蹉跎至今。她这生没所谓了,臭男人已死。可侄女还年轻,万不可步她的后尘。
“还不至于。”萧岚明白萧铭的良苦用心,可姑母刚患寡,此时为她出头,于姑母在京都安定不利。她只是消停了要和驸马亲近,并未到过不下去的地步。
彼时萧铭的暗卫闪现,跪立亭外。
萧岚狐疑地仰头,萧铭慈爱地轻笑:“男人心、海底针,若真想藏着掖着,寻常法子查可不成。”收起笑,她问暗卫:“可有发现?”
“岚公主的驸马魏麟,在陀螺坊一处宅子养了外室。”
第3章 不识枕边人
◎他在这里画她,却在府里对她冷若冰霜?◎
一辆不起眼的马车,缓慢穿行京都街道,人来人往的闹市喧嚣鼎沸。
萧岚命宫娥翠竹把帘子卷高,日光挤进来,车厢暖里洋洋的,秋风徐徐拂面,桂涛轻吟。
“你倒是沉得住气。”萧铭义愤填膺,她想起多年前身怀六甲时,花花肠子睡在温柔乡里被大着肚子的她捉|奸成双,场面毕生难忘!
可萧岚不但换了马车,还令随行的侍卫换上常服,都到这个节骨眼了,还给男人留颜面呢!
萧铭冷眼,“就该让满京都知魏麟不是个东西!看谁还敢把闺女嫁入魏家!”
已故魏武侯有三兄一姊,兄妹四人名下待嫁的女娘和等娶的郎君有一箩筐。二房嫡长子魏诀亦是翘楚,已和荣国公邱赫之女在接触。彼时捅出漏子,必影响他。
纳妾得有度,公主尚未生子,驸马就养外室,整个魏族郎君都会被连累。
“即便要散,也……”看着窗外徐徐倒退的街景,萧岚眼中浮现驸马骤然离去的背影。记忆像长满了触角,扎进心窝留下毒瘤,刺得她胸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