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词的声音很轻,像风中飞絮一样:“你说你喜欢我,就只是喜欢我吗,可既然如今说出来放到明面上,应该就是对现状不满,你想从我这里得到相对应的感情……”
“你当真觉得,我能给予你同样的感情吗?”
“还是说,你只是想……”
“困住我。”唇片轻启,少年那双漂亮圆润的猫眼水灵清澈,用十分无辜的声音说着最引诱人冲动的话。
这话深深地刺激到了宋之杭。
将羽翼未丰的鸟儿折断双翼,栓上冰冷牢固的铁链,囚于金雕玉砌的华美笼子里,只让它为自己一个人发出清脆的婉转啼叫。
这种美妙的想法只是稍微浮现在脑海中,就能将理智的堤坝完全摧毁,让人忍不住沉迷这种极其满足掌控欲的快感。
他瞳孔一缩,气息不稳。
急促的呼吸里,宋之杭将瓷杯摔掷在方圆的石桌上,说话都有些色厉内荏:“怎么可能!我怎么可能会做出来这种事情!”
心事被戳破后,那些平日里掩盖在正经肃冷面容下的肮脏心思彻底被摊放在阳光下面,阴暗生长。
宋之杭平复了一下呼吸,脑子里乱作一团,胸腔处滚烫的情绪四处奔涌。
片刻后,他正襟危坐,不经意地靠近许词,似有若无地抿了一下干燥的唇片:“那,我可以这样做吗?”
许词:“……”
他有些想笑。
袖下的手不受控制地微微颤抖。
瞧瞧眼前这人看起来十分正经,背地里脑子里想的却跟秦西故那厮一模一样,空有外表,里面的芯挖出来都是黑的。
于是他便真的没有控制住自己,轻笑出了声,眉眼间带着倦怠与散漫,声音也懒洋洋地:“那你觉得呢?”
“你觉得我会心甘情愿被困在笼子里吗?”
腿下压靠着的石凳冰冷坚硬,冰得许词整个人都觉得浑身发凉,手脚都没有一丝温度。
明晃晃的光影里,他站起身子,神态慵懒地拂平衣袖上的皱褶,整顿捯饬了一番。
“我呢,跟母亲呢怄气了这么多年,在背地里明面上各种较劲,无非就是我想要向她证明自己,证明我拥有能走出江城的能力。”
许词没有再看着眼前的宋之杭,他居高临下地俯视着那人,声音温和轻柔:“如今我这么把话说开,你还会那样想吗?”
一个为了自由与生母周旋了这么多年的人,又岂会心甘情愿地被他锁在不见天日的深宅大院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