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出乎意料的是,她的脸色还算正常,没有苍白削瘦到陶白歌想象的地步。她的头发被扎成了一个粗长的辫子搭在脑后,是因为许久没有人帮她打理,辫子的周围已经起了毛边。
女孩穿着一件深灰色的棉衣,上面缝缝补补,看上去很是破旧,且有的地方鼓起来,有的地方是瘪的,可见棉衣中的棉花早已分布不均,这样的衣服穿在身上定是极不暖和的。
她的神色极为平静,就这么坐在那一动不动的看着陶白歌她们,不哭不闹,也没有害怕地大叫,就在火光照亮屋子时,她的神色才松动了些许。
女孩缓缓开口:“我叫阮星。这时最开始收养我的叔叔为我取的名字。”
她的声音沙哑清冷无波无澜,不像是一个孩子发出的声音,反倒像是一个成熟冷静看了世间沧桑的成年人。
陶白歌点头:“我是陶白歌。”她指了指一旁的胡子大叔又道,“你叫他胡子叔就行。”
于是阮星边跟着陶白歌手指的方向转头对胡子大叔点头打了个招呼。
传闻已久的灾星竟然是这样一个女孩,且看上去还挺友好,丝毫不像传闻中的样子,胡子大叔竟然突然觉得有些不好意思,冲击太大,他挠了挠头不知道该做什么反应,最后只得扯了扯嘴角,算是回应了这个招呼。
屋内一时没人说话,气氛突然变得尴尬,陶白歌从袖中拿出先前藏起来的肉放在桌上,对着女孩笑了笑道:“要来吃吗?我自己烤的,没毒没药,热食。”
带着热气的肉的香味充斥在女孩的鼻尖,许久没有闻到过的味道,让她有些愣神,过了片刻,才撑着地站起来来到木床边坐下。
“多谢。”
女孩道了声谢后才吃了起来,她吃的速度很快,但并没有像外面的村民一样大口大口的狼吞虎咽,反而莫名多出一些优雅来,这鱼整个村子都显得格格不入,应该是专门有人教她,在那曾经还被当做福星的时候。
陶白歌脑中闪过那位妇人与女儿吃东西时的样子,与这女孩有些相似,她心下了然,在那场虫灾后,僧人的话让村民不得不将女孩留下来,但如此恶心人的事,怕是没人再愿意照顾她。
那个妇人的地位看上去很高,这一任务多半最后怕是扔到了她的头上,尽管没有刻意的去教她,但女孩很聪明,在日积月累目睹妇人用餐后的潜移默化下,她也有了如此的用餐习惯。
很快陶白歌给的肉便被阮星吃得一干二净,她正想用袖子擦嘴时,一张丝帕递到了她的眼前。
阮星转头看去,只见陶白歌正眉眼含笑地看着自己,她抿了抿唇,接过帕子,再次道:“多谢。”
“不客气。”陶白歌微微一笑,“你怎么会独自在木屋中?不和他们一起出去吃肉。”
女孩摇了摇头,将丝帕叠起来放好,道:“他们不会想我出去的。晚一些他们吃完会将食物放在我门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