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笳总能为他心软,为他降低底线。这是十多年的习惯,像是一场顽疾。
“你怎么病的?”
裴铎看着她,明明难受得气都不顺了,却眼里还是有笑意,他扬起眉毛不答反问,“你说呢?”
“我怎么知道?”
盛笳微微不耐烦。
裴铎苦笑,抬眼看她,“盛笳,难道前夫是你的敌人吗?”
盛笳垂下眼睑,“那也不该是朋友。”
他们的目光没有对视,但裴铎始终看着她,“可你给我做咖啡,默许我送你回去,来给我送药……”
“所以我要走了。”
盛笳打断他,“我不该同情心泛滥。”
裴铎没有立刻拦住她,只是附身拿起桌上的遥控器,按了一下,“滴”的一声,电子壁炉发出的白噪音顿时像是浪潮一样褪去。
盛笳扭头看了一眼墙壁,火已经被熄灭了。
“你把暖气关了?”
“嗯。”
“待会儿婴婴回来会冷的,你烧傻了?”
“我烧得确实很厉害。”裴铎声音沙哑,胸腔好像也有了共鸣,他垂眸,突然捉住了盛笳的手。
不是拉着,而是他的手指穿过她的指尖,由他单方面的紧紧交握。
他们牵着手,哪怕做夫妻的时候也很少有这样的亲密。
一瞬间,盛笳觉得掌心的热度蔓延到脸颊。
“是不是很热?”
裴铎好像刻意不懂这个动作的亲密性,只是盯着她的眼睛,轻轻问。
盛笳沉溺在他的目光中几秒,忽地清醒,想要甩开他时,裴铎却五指用力,几乎是牵制住了她。
十指连心,盛笳的心脏都跟着疼了一下。但她知道不止是生理上的。
“你放开我,这样很痛。”
盛笳眼圈都湿了,漂亮的眼珠倒映着光。
这样似乎是一种安慰,在近半年的重逢后,盛笳对他客气,疏离,甚至偶尔能开玩笑,这让他觉得她对自己的感情变得稀薄。
而眼泪代表着一种深切的感情。
裴铎没有松劲儿,也不在乎自己是否是一个温柔的男人。
疼痛起码是一种记忆。
今天外面气温只有零上五六度。
没了暖气的室内温度降得很快。
盛笳打了个哆嗦。
人在极冷的时候会失温,然后会产生幻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