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世界上不会有天上掉馅饼的事。

不远处的少女虽然说着如此“好心”的话, 眉眼微微含了笑意, 但看向他的眼光却很复杂,至少不是纯粹的友好。

再加上那句“为了钱, 你愿意做任何事对吗?”

显而易见,慕姝对他,有所图。

但, 沈潦从小就是见惯了人情冷暖的, 也从小为了生存吃过不少苦。

他的父亲是个酒鬼,也是个家暴的恶徒。

自他有记忆起,家中便永远不得宁日, 母亲的身上永远布满青紫与伤痕。

小时候的沈潦每次都会在父亲又要施展暴行之时, 扑到母亲的身上抱住母亲, 那个男人便会有所收敛。

但这招在他很小时, 好用。

等到慢慢长大, 也不好用了。

因为, 他的父亲发现儿子也经打了。

下手便愈发地重,幼儿园和小学的沈潦,也同样几乎每日身上都是青紫伤痕。

他暗中发誓,长大后一定会报仇。

因为,幼小时根本不知何解。

小小的村庄,邻居调解没用, 报警没用, 老师劝说没用, 爷爷奶奶保护也没用。

事情的转折发生在他八岁那年, 父亲在一次酒后,被母亲失手推倒,脑袋正巧扎在碎裂的玻璃酒瓶上,流血过多而亡。

母亲尖叫着不吃所措,又似乎是看见了逃离升天的希望。

她匆忙地在房间里收拾行李,想要连夜逃走。

因为,在外人眼里,她那日本该在娘家,她是晚上临时回来的,没人知道她的存在。

那是偏僻的村里,更深露重,也没监控。

只要逃走,就可以离开这像炼狱一般的家庭。

沈潦爬起来,和母亲一起收拾着行李,直到女人慌不择路地要跑出家门,小小的少年在门槛上拌了一跤:“妈妈,你等等我。”

·就是这一叫,女人浑然惊醒,大步回头捂住了他的嘴:“不行,你不能走。”

“你走了,别人就知道我回来过了。”

八岁的沈潦愣在原地,“那怎么办?”

他的母亲眼神是那样慌乱,举止无措,软软地瘫在地上,崩溃地小声哭了许久。

才猛地抬起头。

现在的沈潦还能记起,那是一双充满了愧疚和说不清什么情绪的坚定的眼睛。

女人目光缓缓落在了不远处的碎玻璃,和旁边的刀具上。

“潦潦,对不起,妈妈……”

不知为何,八岁的沈潦只觉得从心中涌起一股寒意。

他不知道母亲想做什么,但他飞快地开了口:“妈妈,你走吧,我留下来送爸爸去医院。”

“爸爸是喝醉了自己摔跤了。”

女人愣了愣,“潦潦,这是在撒谎……”

“你,可以做到吗?”

她没有阻止,眼神里的情绪却散了,只连续问了几遍“你可以做到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