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玉书不禁感到疑惑，他好像从很久很久之前就开始出现异样了。

早该察觉的。

不是在苏茭受伤昏迷不醒的时候

不是在苏茭认认真真陪他过生日的时候

不是在发现顾渊对苏茭真正暗藏的情感的时候

甚至不是他与苏茭第一次见面“偶遇”的时候

还要早些。

沈玉书脑海里恍然闪过一个细小的片段。

那是一个再普通不过的夜晚，

他刚刚完成家族任务，也不休息，就照常和顾渊一起开会，商量着项目最新出现的问题。

他们争论的很激烈，又出现了新的分歧，虽然他并不因为分歧这种小事而感到烦躁，但有时还是会疑惑，为什么这个世界上就没有另一个顾渊可以跟得上他的节奏呢？这样也就不必老是发生争吵，直接把顾渊换掉就好了。

会议陷入了停滞，听筒里没有任何声音。

这是他们在互相给对方冷静的时间。

对面的听筒却突兀地传来木质门开的声音。

“哥哥，不睡觉吗？”软糯的男音从听筒对面传来。

沈玉书是一向讨厌小孩子的。

但这个听起来格外乖巧的男孩，并没有激起他的烦躁感，男孩的声音似清泉一样，让他的心更加平静了。

“好，我马上就睡。”顾渊的声音不再是刚刚争论时的冷漠，而是变得柔和了许多。

对面话筒传来“沙沙”的摩挲声，似乎是顾渊揉了揉男孩的脑袋。

“哥哥马上就来陪你。”顾渊安抚着男孩的情绪。

紧接着“咔嗒”声再次响起，应该是房门关了。

“今天就到这里。”顾渊语气转为冷漠，他不是在商议，而是在通知。

“嗯。”沈玉书现在满脑子都是刚刚偶然打断他们会议的男孩。

他没有强求继续开会。顾渊听此，立刻就挂了会议。

会议关闭，眼前的屏幕一片漆黑，沈玉书透过漆黑的屏幕看到了自己微微发亮的眼瞳。

沈玉书抬手揉了下太阳穴。

他当时并不知道，为什么自己的眼睛会发亮。

现在想来，怕是从那个时候开始，就对苏茭有兴趣了吧。

沈玉书苦笑。

可现在复盘有什么意义呢？

苏茭没有拒绝顾渊，这不就是意味着苏茭和顾渊已经是两情相悦，没他什么事了。

不，不可能。

沈玉书迅速否定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