宽敞的车内大多以暖玉装饰,角落点着浅淡的香炉,整间显露着侈奢华贵。付白柳畏寒,有天生的原因也有后天的原因,故而很是喜温。

所以即使外面是春风和煦,他身上依旧披着柔软的毛坎,脚上未着靴了,苍白可见血管的足落于毛毯上,白净中有着几分秀气。

他的目光停留在一个熟悉的名字上,宋俭,东厂的督主,也曾是之前教导他如何在这宫中生存下去的人。

暖炉依旧在无声的释放着温暖,付白柳却觉得身上的寒冷从未减去,或许是病情更加严重了,他忽然想快点进宫,抱抱那个看着软软的小皇帝,他身上—定很温暖。

——

这天,刚得知几天后自已将会迎来一个争皇位的叔叔后,小皇帝便一直神不守舍的,即使后面老总管在一旁告知秉笔将要进宫的消息也没有激起小皇帝太大的情绪。

“陛下,秉笔在御书房候着。”

小皇帝抬眼看着老总管,面上神情闷闷的,过了好一会才嗯了声。丝毫没觉得自已身为—个皇帝,却要主动去御书房见—个宦官有什么不对劲。

“陛下再忍—忍,小不忍则乱大谋。”老总管见小皇帝不

“可是我们并没有什么大谋。”小皇帝诚实的说。

不过好在陆宴一直沉闷的情绪减退了不少,打起了几分精神去见那宦官。

今日天气胜好,不燥不冷,然小皇帝—推门便感觉像是进到暖室一般。

再抬头看去,那人正坐在主位翻动着书页,侧颜精致完美。

察觉到这边的动静,座上的人抬眸看了过来,端详着小皇帝好一会,说道:“陛下的书房里可是落了不少灰。”

“朕平日不常来书房。”小皇帝平静的解释道。他觉得书房满是书籍,太过沉闷。

现在再次进来,这里给他—种全然一新的感觉

小皇帝走过去,明目张胆的观察着近在眼前的秉笔,发现这人的面色好似比以前更加苍白了些。

“陛下在看什么?”付白柳明知小皇帝在看着自已,可他依旧问了出来,—向淡漠的眼眸多了几分笑意。

小皇帝又听见自已扑通扑通的心跳声了,可能是面前的人太过好看了,他为自已找了个恰当的理由,“你占了朕的位置。”

付白柳盯着小皇帝看了半响,语气有些微妙,“陛下可真是不怕……”

不怕?不怕什么?小皇帝想自已应该是怕他的,自已面前的这个人可是恶名远扬,行事狠戾。可当他看着秉笔那张脸时,小皇帝又生不出害怕了。

小皇帝的情绪又开始低落了,这时候他再也不能自欺欺人了。

“陛下不如坐下来说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