锐利的尖啸在冥脑海中翻腾,让冥痛苦不堪。
他双手点额。
“冥早已找好您的人器,魔母您一定能受肉成功。”他微笑着。
魔母的尖啸从冥脑海中消失后, 冥的微笑瞬间消失, 阴白的脸面无表情。
……
魔渊所有的魔物在变成人之前都有原形,冥也不例外。
他的原形是蜉蝣。
蜉蝣,朝生暮死, 弱小之极, 在魔渊这种极端弱肉强食的环境中, 他总要学会生存。
从出生的那天早晨开始,他就要面对魔渊血淋淋的獠牙和利爪, 流转的魔毒和阴诡的植物。
他得学会生存,没有可以抵抗敌人的身躯,他只能用脑袋想办法,去观察、去思考、去了解魔渊的一切, 在躲过又一张血盆大口以后, 他短促的魔生已经过了一半,魔毒渐浓,已经是中午了。
他不敢行差踏错的半生,在别的魔物那里, 只是打盹的时间而已,他难受, 但他却不知道哪里难受,后来他知道难受可以分为两种,一种是躯体上的,一种是心灵上的,再后来,他知道这种难受是一种情绪,叫做不甘心。
彼时他还什么都不知道。
他艰难的、从中午至晚上的后半生,开始喜欢探究别的魔物。
吃、睡、□□——□□、吃、睡,它们就这样循环。
为什么要这样呢?
冥不理解,他躲到魔藤交缠的缝隙中躲避追杀,他用魔树的魔茎滤过太浓的魔气以吸食、他用魔叶盖住自己小小的身躯以抵御魔气的侵蚀,他听到好听的声音会静静欣赏,凡此种种,他已经做过太多了,而其他的魔族只做这三件事。
时间对每个魔都是一样的吗?
他想着。
这个问题镌刻在他的脑子里,让他无法逃避思考。
从黄昏到夜晚,他垂垂老死之际,他一直在想这个问题。
临死时,他交出了答案。
时间对每个魔都不一样。
他体验了好多好多,而别的魔只体验了那三样而已,他的时间,比别的魔长。
没有他的感官所参与的时间,毫无意义。
时间在流逝,他在观察着这个世界,参与自己的时间,而别的魔无法参与时间,除了吃和□□的时候。
他活到了第二天早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