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衍之抱着剑灵颤抖的身体,轻声安慰他,哭出来也好。涣霜初回来时,浑身是伤,却一个疼字都不敢喊,只眼巴巴的看着他,生怕自己犯了什么错,白衍之不要他了。

“涣霜?”不知过了许久,白衍之轻声唤道,此时涣霜气息舒缓平稳,不知自什么时候起,在他怀里睡着了。

白衍之小心翼翼的将涣霜放置在柔软的床榻上,因在他怀中狠狠哭了一场,此时涣霜眼角有些发红,脸上还带着泪痕,几根雪色的发丝凌乱的贴在他面颊上。

白衍之轻柔的将泪水拭去,又将他的发丝整理妥帖。涣霜不知在梦中梦见了什么,眉头皱起,嘴唇微微张合。白衍之离得极近才听清,涣霜说的是,主人,不要走,不要丢下我。

“我在这里,我不走。”白衍之轻声说道。他的手不受控制般抚上涣霜的面颊,手指一遍又一遍的描摹着他的容颜。

百年前,涣霜掉落魔渊的那一幕,同样也是他的梦魇。那个举几大门派之力,他亲自帮忙布设的阵法,变成了一堵无法砸碎的墙,将他隔绝在外,眼睁睁的看着涣霜离他越来越远。

自那日起,他的时间仿佛停滞了。旁人都劝他不过是一把剑,他却疯魔般不停找着各类能深入魔渊的珍宝。

他与涣霜剑有隐隐的连接,他能感应到,曾陪他斩杀无数魔族的涣霜剑并不能被魔气侵蚀。那个大阵只能坚持百年,白衍之准备好了一切等着,魔族再次归星之日,他将深入魔渊,寻回涣霜。

还好,还好涣霜自己回来了。

白衍之定定的看着他,他身上停滞百年的时间再次开始缓慢流动。

正在此时,忽有一支玉符出现在灵舟之外,轻轻的碰触了一下外层的法阵。白衍之将玉符摄入手中,玉符最外层的信息写道:“自涣霜神识中拓印的记忆已梳理完成”。

感受到玉符中蕴含的海量信息,白衍之看着熟睡的涣霜,将外衣脱下,盖在涣霜身上,外衣上残留的白衍之的气息让涣霜的眉头渐渐舒展。

白衍之坐在床边,布下几个阵法后,小心解开玉符中的禁制。

魔渊深处,浓郁的魔气近乎粘稠,眼前只有一片漆黑。黑暗中似乎有什么极为恐怖的存在,正在注视着自己,似乎下一秒自己便会被无形的巨兽吞没。

曾经令无数人神智混乱的喃喃魔音响如惊雷,歇斯底里的在耳边呐喊,不止不休。即便只是用玉符看,这魔音似乎仍有着蛊惑人心的力量,让每个人忍不住展露自己最不堪的一面。

一成不变的景象不知过了多久,刺耳的尖叫声中突然出现另一个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