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曾。郑德民大约是怕自己的家人遭受报复,所以对幕后之人三缄其口。”
楚文帝肃然说道:“既然此事并无证人和证据,你还是不要对你的皇兄妄加揣测了,德儿他当时也许是识人不明,并非故意为之。”
楚连墨的心猛地沉了一下。楚文帝果然还是向着他的嫡子的。
“说到证人,这件事儿臣确实并无证人,但另一件事却有。
“父皇还记得儿臣当年遇刺之事吗?其实两个刺客中有一个活了下来,那人叫影东,这段时间一直在儿臣府上当侍卫,现在他就在殿外,父皇可随时传召。他亲口跟儿臣说过,派他刺杀儿臣的是大皇兄!”
“你说什么?”楚文帝霎时间更是脸色铁青,“你当初说两个刺客都死了,是在欺骗朕?!”
楚连墨霎时间心底更是涌起一阵浓重的悲哀——楚文帝听到这件事,第一时间关心的并不是凶手是不是楚子乾,而是他在欺君。
还好,他早已经想好说辞了。
“父皇,此事儿臣朕并不是故意要欺瞒,只是事关大皇兄,儿臣不想伤了和他之间的兄弟感情,也不想令父皇为难,这才斗胆瞒下。
“儿臣原本想着,大皇兄讨厌儿臣想杀掉儿臣都没关系,只要他是个好太子就行,但儿臣想不到他此番竟会做出危害百姓的性命!还望父皇彻查郑德民官位的来历,彻查堤坝毁坏一事!”
“够了!”楚文帝衣袖一挥,“朕刚才已经说过了,堤坝一事没有足够的证据和太子有所关联,你让朕如何彻查?至于那个影东,他这段时间既然一直在为你做事,只怕早已经被你收买了!”
“……父皇既要如此想,”楚连墨凄然一笑,“就请父皇治儿臣蓄意诬陷之罪吧。”
“……”楚文帝沉默地凝视着他。
半晌后,楚文帝终于开口道:“兴许是那影东信口开河,你处置他便是。朕也不信你是蓄意诬陷兄长之人,你退下吧,朕乏了,要休息了。”
“儿臣告退。”
楚连墨怀着复杂的心情退出了楚文帝的寝殿。
他看了一眼一旁甚至没有机会入内拜见的影东,默默上了马车。
回到瑞王府后,齐萧筠在门口等他。
“连墨,怎样了?”齐萧筠一见楚连墨下马车,就急切地迎上来。
“阿筠,你莫非一直站在这里吗?”楚连墨拉过他的手,柔声道,“瞧瞧,手冻得那么凉,怎么不知道照顾自己呢?快回屋去。”
“那你呢?”齐萧筠一个反问,“你一直在马车上,怎么手也这般凉?”
“……因为我心凉。”
楚连墨苦笑着将齐萧筠拥入怀中,将借由他的体温给自己一点暖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