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临渊将那些藤蔓收起,转身缓缓走向趴在地上努力挣扎的魏澜山,语气冷淡听不出悲喜:“我答应过她不会动你。”
“为什么要杀了我师父和师兄弟——”魏澜山通红着眼吼道。
“因为她们杀了羡鱼。”裴临渊平静地打断了魏澜山,仿佛一潭永远不会再有波澜的死水。
裴羡鱼用献祭的方法让他活了下来,可他的心却死了。
“她死了。”裴临渊看着趴在地上死死盯着自己的人,语气没有任何起伏的阐述了这个事实。
“因为你,因为这些人……也因为我。”裴临渊说这些的时候眼帘垂下,眼睫轻颤,仿佛无声地落泪,可他却再也无法哭出来了。
“我们每一个人,都是杀死她的凶手。”
“而你和我,是罪魁祸首。”
听到最后一句话魏澜山终于忍不住崩溃了,他冲着裴临渊大喊:“杀了我吧——杀了我——”
“我答应了她,就不会杀你。”裴临渊看着趴在地上崩溃疯掉的男人,语气逐渐冰冷。“而且,我也不会让你死。”
裴临渊抬手,将一颗深绿色的种子种入魏澜山的体内,道:“这颗种子蕴含着我的一丝本源之力,只要我不死,种子就会保证你不死。一旦你出现足以致命的伤势,种子就会自动吸收周围所有生灵的命源和魂魄来保全你的生命。如果周围没有生灵,种子会操纵你的身体前往有生灵的地方……魏道友这般善良的人,应该不会喜欢看到无辜之人因你而死吧?”
“你……为什么……”
“死,多轻松?”裴临渊俯视着地上的魏澜山,轻笑一声,道出自己的目的,语调轻柔而奇怪。“我不会让你死,我要让你带着对羡鱼,对姐姐的无尽悔恨和自责,饱受折磨的活下去。谁也杀不了你,就连自己也一样。”
“我们谁都别想解脱。”
自那日起,裴羡鱼死了,而裴临渊的心中也诞生出了另一个自己。
……
“后来我带着你留下的种子来到了魔宫。”裴临渊倚靠在青穹木的枝干上,仿佛一个缩在母亲怀里的孩子。“纯血魔族的血脉让他们无发生出一丝抵抗之心,我顺理成章地成了魔尊。”
“也是在成为魔尊之后,我才发现……”裴临渊的语气有些低落,半垂下的眼帘遮盖住眼睛里驳杂不明的情绪。“这竟是个书中世界。”
很是奇怪,照理而言,他那时来到这个世界已经百年,对于前世种种早已忘得差不多才对。可那个时候他一接触到那些与书中剧情相关的人和事时,那本书的内容就仿佛烙印一样出现在脑海,好像是在提醒他一样。
“更奇怪的是——”突然意识到不对劲的裴临渊脸色瞬间难看,“这么多年来我对所谓的‘书中剧情’竟然深信不疑,未曾觉得有一丝奇怪。”
——他真的有看过那本书吗?裴临渊突然不确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