意识到这点,程佳嘉被无限的自责和恐惧攻陷,脑海中有无数声音,在尖叫在责怪。她紧紧捂住脸,缓慢蹲下。
“带她回军区院。”
裴沆对身旁的队员说完,余光仿佛间闪现一个熟悉的身影。急忙转身,竟真的是徐星洛。
他穿着宽大的白色病号服,从不远处的街道极其缓慢却又坚定走来。
不听话的小祖宗!
裴沆神色一凝,收了枪跑了过去。在徐星洛身前站定,皱着眉脱下身上的大衣给他裹上。
垂眸,目光落在明显不合适的宽大靴子上。
是他的靴子。
本想责怪的话说不出来,裴沆只能沉下语气吓人:“脚不疼?又胡乱跑?”
攥着大衣,徐星洛自知理亏,低垂着脑袋不说话。
裴沆被这耍赖的模样气到,揪起他发心的一撮头发威吓:“说话。”
徐星洛随着他的动作抬头,大大的眼睛红红的。
裴沆想,这下真的像只兔子了。
“我有办法。”徐星洛说。
像是担心裴沆不能理解,他又重复了一遍:“我有办法让他们变好。”
“徐星洛,不要轻易说这种话。”裴沆按住他的脑袋。
徐星洛抓住裴沆的手,指着旁边的车说:“相信我,回军区院。”
冷风吹乱徐星洛微黄的发,发丝穿过指缝间,缱绻柔情般,细细痒痒。
裴沆紧抿薄唇,拉着人上车,直达军区院院中。
徐星洛带着裴沆进入自己房间,走到床前,他伸手指着床下。
“在里面。”
裴沆蹲下身,手在床下摸索,摸到一个硬物,抓住一拉,拉出一只大箱子。
打开,箱子里竟然是排列整齐的一支支试管血液。
鲜艳的颜色像是一抹火星,起势燎原般在裴沆心里疯狂燃烧起来,将他烧得眼眶发烫。
“什么时候开始的?”
“上次黄知言找到我们,回到南区后。”
徐星洛一向不聪明,他考虑事情只考虑眼前,看到被感染的裴沆被他的血治好后,他能得出的结论就是他的血有用。
所以回到南区,他下意识的就觉得应该存一点血以防万一,每天都会抽一点,不知觉就装满了箱子。
“试管是我自己偷偷去器具室偷拿的。”徐星洛坦白从宽:“你能不能不要怪我偷用器具。”
裴沆对于他抓的重点颇为无奈,一边心疼一边又有些庆幸,最终情感交杂,起身按住徐星洛的发顶。
“你太乖了,徐星洛。”
“看我终于聪明了一次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