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收敛了视线,随后转身离开床边,等到房间里响起她绵长的呼吸,他才重新走回来,席地盘腿而坐。
她睡相一贯不算安分,肩膀和胳膊很快就露在被子外面。越寒霄小心翼翼为她理好被子,熟练地掖好被角。
合上最后一小段缝隙,他捏着被角的手停下动作,不想那么快收回来。他俯身面朝她,这样近距离看她的脸,心绪再难平静。这距离还不够近,他想要更近,理智告诉他不可以,情绪却怂恿他继续。
他已然忍受了许久,日日克制压抑,不允许自己做出强人所难的事,不差眼下这一时半刻。
因是居高临下的姿势,他一段发丝扫到了她微微发红的脸颊上。他正欲伸手撩开那发丝,阿鹂突然飞过来了。
“你做什么?你偷偷亲她!”阿鹂一惊一乍地瞪他,仿佛发现了天大的秘密。
“你看错了。”越寒霄很冤枉,他明明什么也没有做。
“你敢说你没有这样想过?明日一早我就告诉她。”阿鹂嘚瑟极了,圆滚滚的眼珠转来转去,“你若不想让她知道,就——”
“你想要什么?”他已经看出阿鹂的目的,无非是想抓住他的把柄和他讲条件。笨鸟,在她面前,它若有心想抓住他的把柄,简直时时刻刻都是机会。
“糖人,西街路口那家。”
“没钱了,以后再说。”
“……”阿鹂无语,扑腾了几下翅膀,“我明早一定——”
“你现在就告诉她也无妨,她一直都知道。”越寒霄神情自若,丝毫没有被它威胁的模样,抬手轻轻挥了两下,示意它去房间角落里待着。
阿鹂气鼓鼓地飞走了。赵梨攸在睡梦中翻了个身。
越寒霄又帮她理了理被子,轻言细语道:“小梨,我想回家,我们回家好不好?”
无人回应,也不知她听到没听到。
“我们回家好不好?”翌日一早,赵梨攸刚醒来就听到越寒霄问她,她还有些事没做完,暂时不打算回幽篁岭。于是两人离开凡界回了悬霁宗。
卢聿之想来找赵梨攸聊聊炼制丹药的进度,走到她住处附近,远远瞧见他师兄也在,便知趣地回避了。
阿鹂也改了习性,常常天一亮就飞出去,成日在悬霁宗四处转悠,晃荡一整日,黄昏时分才飞回来。
一连数日皆是如此,直至第六日,夜幕降临之后阿鹂仍然迟迟未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