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话音还未落下,就被冷冷的夜风吹散。赵梨攸拉开房门,侧身为他留出出口,“很晚了,主人请回吧。”
“小梨,不要叫我主人。”这称呼总让他感觉界限分明。
“那剑尊请回吧。”赵梨攸没有纠正他,反倒顺从地改了另一个称呼。
“也不要叫我剑尊。”当初在幽篁岭,他也这样说过。
赵梨攸心平气和地问:“那我应该叫你什么?”
越寒霄一时答不上来,看她这副模样,一定是他说叫他什么,她就会叫他什么。这样不对,她以前才不会对他惟命是从。他第一次叫她“小梨”的时候,她不喜欢,就会直说。现在她却懒得纠正,懒得表达自己的情绪。
他看在眼里,心头涌上一股无力之感。她的一言一行,无一不是在表明,她仅仅把他当成主人,把他说的话当成命令。
“别这样,小梨。”
“这样不好吗?”冷风吹动她的衣裙,也吹动她耳侧的发丝,“你想要我怎么叫你,我就怎么叫你。你想要我做什么,我就做什么。这不正是主仆之道吗?有一个这么听话的剑灵,你不开心吗?”
这话分明是意有所指,越寒霄走到她面前挡住冷风,“你是真的忘了我,还是在生我的气?”
“我为何要生你的气?”赵梨攸微微低头,不与他对视,懒洋洋地打了个呵欠,“我好困。”
她抬手扶上门框作势要关门,全程绕过了他,连一丝衣角也没碰到。
越寒霄纵有万般不愿,也不好勉强她,被她撵了出去,留下依依不舍的眼神,很快被房门隔断。
他在门外站了一夜,颀长身影映在门上,从深夜到天明。
翌日,赵梨攸午后才开门,对门口那人视而不见,径直走了出去。
越寒霄跟在她身后,就像之前在竹剑里一样与她寸步不离,只是竹剑可以厚着脸皮钻进她手心,不管不顾地黏着她,变成人形之后,他却不能肆无忌惮地贴上去了,他要保持距离。
“我去养护灵植,你跟着我做什么?”赵梨攸没再叫他主人,也没叫他剑尊,但仍旧一副公事公办的态度,“你突然出现,若是悬霁宗弟子见了你,少不了轰动一时。”
他不想做什么,只是想跟着她而已。但她说得也有道理,若其他人见到他复活,必定会大肆宣扬,搅得他不得安宁,那绝不是他所愿。
稍作斟酌后,他决定变回一柄竹剑,以便跟在她身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