鬼姑娘脸上的胭脂渐渐淡了，身上衣服的颜色也淡了，整只鬼在阳光下显得透明，似乎马上就要随着洒在地上的水迹蒸发，不留痕迹消失殆尽。

秦欢生怕中途出了差错，让这女鬼生了怨念，立地成恶鬼就大事不妙了。当场说不定还会闹出人命，好不容易改邪归正的长安乐就又要臭名远扬了，甚至于被这里的百姓告于衙门，搞得混不下去可就糟糕了。秦家祖祖辈辈经营的凶肆，在他手里毁掉了，八成是要遭天谴的。

手里的柳枝抖了抖，秦欢转过身取来水果，鬼姑娘竟然能徒手接住，并一口吞下，神情变得愈发虔诚，身体愈发透明。

刚好正午，日头照在长安乐的正上方，阳光照下来几乎贯穿了鬼姑娘的身体，此时全然透明，像一口虚无缥缈的气，越来越薄弱了。

秦欢拿出纸和笔，轻轻在上面点点画画，画出一张纸符来，香烛点燃，纸符在火光中化成灰烬飘散，鬼姑娘也随着灰烬彻底消失。

最后一道工序，烧纸钱，给上道的鬼姑娘一些钱财。做好一切后，秦欢嘴里依旧念念有词，抄着《地藏经》的精髓一遍又一遍地念。

超度完毕，秦欢已经大汗淋漓，众人皆松了口气，感觉到空气间的寒气已经彻底散去才敢开口说话。

长安乐的后院突然就炸开了锅。

“之前这院子里啊，冷，是不是那东西进来了，所以才会那么冷？”

“可不是嘛，没见人家大师超度完了，这院子的气温又回升了嘛。”

“以后要超度找秦大师就好了。群众的眼睛是雪亮的，咱们就认定他了。”

“店老板年纪轻轻，担当重任，还有这一手好本领，实在不易，以后要多多光顾支持。”

“喂喂喂，你们在说什么，泼个水，挥几下柳枝就厉害了？这谁不会啊？江湖套路深，你们可别盲目相信。”

“刚刚你是没感觉到整个院子里气温骤降吗？这种事情你来作假试试？”

“就是啊，平日里那么多折价不说，纸符买来也是有效的，连法事也办的如此巧妙，这样的根本没有骗人的必要。”

……

秦欢听着围观的群众拌嘴，脑阔直疼，趁着人们呜呜嚷嚷地吵架，招呼景阔将人们送走，趁着人们不注意溜回了自己的卧房。

说实在的，这还是秦欢第一次超度亡魂，若不是父亲的笔记十分详尽，他大概是送不走那鬼姑娘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