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叔赶紧给他递了一杯水,笑道,“你这小娃子,这点花椒都吃不得咯,将来要是娶个老婆你啷个办?”
年初一这才想起来,王叔好像是盆地人,几杯酒下肚,倒是家乡话都出来了。
杜传斌嘶了一声吸气,喝完水还是觉得舌头麻得很,但还是梗着脖子,不服输道,“大不了就跟你一样老混混呗!”
他原是说的‘打光棍’,可舌头不听使唤,说出来倒像是‘老混混’。
说者无心听者有意,大家笑了一会,才发现王叔兀自拿起酒杯往台阶上去了。
年十五跟年初一面面相觑,也不知杜传斌这话是触到了老王的什么伤心事。
谢东平寡言少语,在军中待了一段时日,倒是有点能体会到老王的心境。
无非就是年少时眼高于顶,觉得妻儿都是累赘自由身最洒脱,这会子上了岁数了,被迫处于满堂欢笑之下,却又渴望拥有老婆孩子热炕头的日子了。
他看着年十五的眼神暗了暗,有些事必须得自己主动出击了。
……
年十五没想到上个茅房的工夫,一出来背后倒是一阵掌风袭来。
他不敢大意,借着轻功就往树上蹿,对方蒙着面纱,互拆了几掌压根分不出路数。
不如领他去往后山,说不定还能套出一些有用的话。
绕树三匝,也没甩掉对方,年十五的轻功还算不错,却还是被他紧追不放。
年十五瞧着篱笆院子远了些,才抱拳道,“敢问阁下是敌是友?”
对方摘下面纱,却是谢东平。
年十五诧异道,“你这是?”
谢东平当即跪下,“还望殿下见谅,卑职明日便要回军中,通过这几天的相处,卑职已经坚信聿王的品行,想来虹妹也是愿意伺候在年小姐身边的。”
年十五往后退了一步,还不是很习惯有人对自己磕头下跪。
但他也没上前去扶他,只道,“倘若年小姐不愿意呢?倘若我只是装装样子,待你走后便露出真实面目呢?”
谢东平却定定的看着他,眼里都是笃定,“殿下不会,殿下无论是何种身份,都会选择避开篱笆院子,就是怕危及年小姐吧。”
年十五被他说中心事,面上一阵赧意,好在四周乌漆墨黑的,也不会被谢东平看了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