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十五见她说完眉头皱起来,不禁问道,“大小姐可是有心事?还是……小杜还说了什么?”
这么明显的么?年初一不是个能藏住事的人,索性问了。
但问的却是她更关心的,“那……小杜不知道的,我能问么,或者你想说么?”
“你上次毒发时说了一句‘倘若我是你的妻子,定不会让我陷入妻妾两难的境地’……我后来无数次猜过你的身份,但终究猜不透……”虽然这些话难以启齿,她还是想问清楚。
倘若她与他的缘分就此终止,起码也让她断舍离的明明白白。
她不是没猜过他的身份,年十五若真是宫里出来的尊贵身份,怎么会对她说,只要她一个妻?
不说高门侯府,便是小户人家也是妻妾成群的,他又如何能做到独善其身?
可若不是,没道理各方势力涌动排着队想杀他,他到底何许人也……
寒鸦飞过,点开枝头残雪,年初一就这么静静地望着他,似乎想用眼神将他看穿。
年十五伸手拂过她额前的余雪,一瞬间差点溺死在她的温柔注视下。
周遭静谧,只剩下彼此的心跳声,隔了好一会,他才出声。
“我的原名是左宸聿,宫里的人都喊我聿王,是当今圣上的六皇子,母妃是靖妃……”迎着她渴盼的眸子,他话到嘴边又把想好的说辞咽下去了,直接说了实情。
即便身份没有转变,他也不想瞒她了。
月阑珊放心让冉虹去接头,是因为她提前做了准备,早就把接头那人打晕了,然后让王叔等在那里。
再故意放出来谢东平,跟冉虹相认。
月阑珊做这些轻而易举,凭着月家跟四皇子的交情,差遣过来一个谢东平也不是什么大事,他倒不惊讶。
让他惊诧的是年初一,只因王叔的三言两语,她便吃透了闫跃霜跟浅绿的所有暗情,还亲自上场试戏。
想必是靖妃的出身,他对她这样的举动总是有种偏爱,觉得她心底应该也是有些在乎他的,否则也不会抓心挠肝的做这么多。
毕竟浅绿于她眼里只是个签了死契的丫鬟,属于可有可无的存在,根本算不得什么,更不用说是威胁了。
事实证明,他的想法是对的,年初一真的想为他做点什么,她其实筹谋的也不比月阑珊少。
她甚至觉得浅绿的归降比冉虹更靠谱一点。
毕竟感情这种东西,无论古今,都是瞬息万变,是抓不牢的,有的人穷极一生也无法探寻感情的真谛。
可心理阴影不同,它可以伴随你的一辈子。
无论你身居高位,还是贫贱如泥,它都会一视同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