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年纪稍大的妇人便道,“还不是那城东头的溢香苑,苑主不知道从哪里弄来一些狐媚子,据说那缠人的功夫当真是好得紧,喏,今早又被抬出来好几个,连府衙都被惊动了。”
年辛嫂平日里东奔西走,接的活儿比较杂,那溢香苑她也是知道的,就是个供男人消遣的地方,不过这些富家子弟也是钱多烧得慌,消遣玩乐就算了,居然把命都给交待了。
一想到自己为了几斗米终日愁苦,但仍然拼命的活着。那些人锦衣玉食的,却是不把自己当回事,年辛嫂暗中叹了口气,真的是人各有命啊。
她这边感叹着,那边又有人道:“啧啧啧,我看这事也不能全怪人溢香苑,老爷们要是自己个赶着去那温柔乡,那谁也拦不住。”
旁边摊子卖鱼的便笑道,“可不是这个理!倒是便宜年家棺材铺了,一下子来了这么多生意,怕是做梦都要笑醒……”
呸!这人怎么说话呢,怎么就笑醒了,尽是些见不得别人好的主!年辛嫂实在听不下去,匆匆付了银钱,便离开了。
莫望将这些都看在眼里,直到一群人都散开了,才转身去了巷口。
巷口早有一辆马车等在那里,莫望上前行了一礼。
“主人,您让我办的事,我都办妥了。”
“很好,接下来还是按照计划行事。”马车内的人并未掀开车帘子,声音也听不出喜怒,冬日巷口的穿堂风吹得厉害,来人全副武装,只留了一双眼睛在外面,饶是这样,还是被冻得吸了一口气。
“是。”莫望应了一声,听出来主人怕寒,连忙让车夫驾着马车离开了。
马车渐渐消失在视野里,莫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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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禁也有点好奇,她的主人到底是何方神圣,每次见面都不见真人。
半晌,自嘲的笑了笑,不见真人又如何,主人对于她,那是有救命之恩的,倘若不是主人,她又如何得知,她那忘恩负义的父亲莫一鸣,远在这小小的溪口镇呢。
思及此,莫望就恨不能将一口银牙咬碎,冷冷的看着被抬去府衙验尸的几具尸体,这一切都是他们自找的!
……
被溪口镇的长舌妇议论的年家,确实忙的天昏地暗。
年十五从越楼回来之后,兴许是孙六叔的方子开得好,将他体内的毒素暂且压住了,他竟跟没事人一样,回来当晚便喝了两大碗羊肉汤,又吃了三个酥油烧饼,直把年初一跟年辛嫂看的一愣一愣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