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跟从你。”宋锦安挤出丝讥笑,“宋家家主受大燕高祖的恩惠结拜为兄弟,二人共治大燕山河。宋家祖训,身前死后决不有愧大燕。这些道理,爹爹当真都忘了么!”
“那又如何?共治天下,还不是我替燕帝那个蠢货收拾烂摊子,我若能自己称帝为何要屈居他人之下!”宋斯佑神情狰狞,似乎触及到内心最不愿意面对的事情。
宋锦安冷笑声,“是么?可是我从不相信那个愿意舍弃荣华退居幕后的爹爹会因为如此理由就背弃大燕,背弃家人。”
“你不信?”宋斯佑面上儒雅淡去,冰冷拽着宋锦安往上站起,“你和宋怀中那个犟种一样可恨,我当真应该送你去和他团聚。”
“哥哥——”宋锦安猛然顿住,一滴泪就于眼尾凝聚。
宋斯佑残忍笑道,“是。宋怀中早在行刑前就死了,是我掐死的。你说他文不成武不就,都是如此废物了,怎偏生死前不肯同我一道享受后半生的荣华富贵。他叫我按在地上一颗颗打碎牙齿时,你知晓他在说甚么?”宋斯佑稍稍靠近些,一个个字吐气同阴暗爬行的毒蛇,“他说,怀中不才,但绝不叛国。”
“哈哈哈,你说可不可笑。所以我只得掐死这个孽障。可惜你没有同我们关在一处,不若哪还能叫谢砚书庇佑你几载。”宋斯佑满意拍拍宋锦安的脸颊,哄骗,“阿锦,你知晓的。为父一直很疼爱你,莫和你兄长一样叫我失望。”
隔着窗柩,宋锦安窥见上头的银霜落入阴暗的地下室,她先是悲痛地笑笑,随后在宋斯佑胜券在握的等待中缓缓朝他低头。
宋斯佑嘴角的笑意尚未展开,忽觉耳朵极痛,竟是宋锦安疯了般死死咬住他的左耳,力道之大顷刻撕咬下一半耳廓。
两侧护卫一脚踹在宋锦安腹部,将人足足踢出几尺远。宋锦安吐出口中碎肉,呕出口血,狼狈却放肆地笑出声,“在见你的第一面,我就有个猜疑。你早就不是我爹爹,直到刚刚你亲口承认杀害兄长时,我无比确信。纵然你换皮也好,夺舍也罢,你肮脏的魂魄比不得我爹爹半分!你根本不配顶着宋斯佑的名讳!”
“贱人!”宋斯佑气急败坏,捂着鲜血淋漓的左耳一脚踩在宋锦安胸口。
宋锦安毫不畏惧,“杀掉我,像当初残害我兄长,残害我宋家一样,你以为我会求饶和退缩?我告知你,我兄长是如何宁死不屈,我便如何含笑赴死。宋家从来没有孬种和叛徒。”
“宋锦安!好,很好。”宋斯佑癫狂地双手捏紧她的肩头,眸中熊熊烈火,“你们宋家都是一路货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