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似三年前。
她拿了一本书过去,乖顺地在顾修远身旁坐下,趁着这个时间看会书。顾修远跪在她身后,把她的头发分成一缕一缕的,他手劲大,不过一会儿她的头发已经不淌水了,他又擦了好一会儿,让头发到半干的状态。
把湿了的巾子挂在一旁,顾修远抽掉她手中的书:“别看书了,睡觉吧。”
她年少时勤奋,总觉得有好多的书看不完,养成了夤夜看书的习惯。后来失眠之症愈发严重,有时整夜整夜地睡不着,她索性越熬越厉害。
顾修远似乎很喜欢在这点上管着她。
她刚从岭南回来,人也疲乏,有心要早睡。把书放到桌上,要熄灯时,顾修远拦住她:“别熄床边那盏。”
她好奇看过去,哑然失笑。
床边点的是一对龙凤花烛。
顾修远眼里透出几分狡黠,冲她扬了扬眉:“喜事不让办,我就点花烛,权当是洞房花烛夜了。”
薛竹隐把屋子里各处的灯烛都熄了,只余床边的灯烛。
她笑了笑,声音虽然温和,语气却很坚决:“今晚不行,我骑马骑得太累了,明儿一早还要去礼部。”
顾修远卸了安抚使的差遣回京,明日不用早起,等着面见陛下,受朝廷的封赏就成了。但薛竹隐这边事情很多,她去岭南两个半月,堆了许多事务等她处理。
顾修远略略有些失望,但他嘴上还是十分坚持为自己挽尊,漫不经心地说道:“我只是好色,我不急色,咱们来日方长。”
说完他给薛竹隐让开位置,让她睡到里边去。
顾修远把床帷放下,薛竹隐在床上躺下,下意识挨着墙睡,她一个人睡到时候也这样,总觉得靠着墙安心些。
床帐内的视线昏暗,世界安静下来,花烛时不时地爆开烛花,发出轻微的“砰”的一声响动,滴漏的水一滴一滴地滴在壶内,发出清脆的声响。
她还能听到自己的呼吸声和顾修远的呼吸声。
顾修远好像没睡,薛竹隐悄悄侧头看一眼,他嫌热没有盖被子,手枕着头望着帐顶,双腿随意地屈着,一副懒散的样子,不知道在想什么。
薛竹隐平躺着,规规矩矩地盖着被子,她也睡不着。
算起来,这好像还是第一次彼此知晓心意之后,清醒的时候两人同床共枕。
虽然两人此前同床共枕了许多次,以前顾修远受伤缠着要和她一起睡,她入睡前总是一副防御的姿态,但总是免不了第二日起来无奈地发现被顾修远抱着,顾修远还嘴硬不承认,说是自己主动抱他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