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竹隐歪了身子, 肩膀撞在他的胸膛上,鼻尖结结实实磕在他的下巴上,涌起一阵酸痛。
她不明白顾修远这是在做什么, 喝醉了把她认成周云意了?毕竟她与周云意长得有五六分相似。
心底隐隐有些难过,他同周云意的关系已经到如此亲密的地步了吗?
这样实在不妥, 她去扶椅子的搭手, 挣扎着要起来。
顾修远不许她动,连着她的手一起锢住,环抱搂住她的腰身,把她按在自己怀里。
他抱她抱得很紧,就像一根绕着树长的藤蔓铁了心要剜进树皮里,薛竹隐动弹不得, 全身的力气都集中在两臂上, 要从他的桎梏中脱离出来把他推开。
顾修远忽然闷哼一声,低声说道:“你碰到我伤口了。”
薛竹隐立即不敢动,心提起来,她的手肘刚刚好像确实碰到了他胸膛不知道何处。
她转过头去看顾修远,他脸色发白, 额上冒虚汗,眼睛痛苦地半阖着。
薛竹隐的眼睫颤了颤,低声说了句:“抱歉, 要不要叫郎中?”
“旧伤, 下雨天就会疼,习惯了。”顾修远摇摇头, 抱她抱得更紧, 头埋在她肩膀,小声地说, “你别动就行。”
薛竹隐不敢再动,头顶的雨声大得像是天上洒豆子,空气一时安静,她能感受到顾修远的胸膛起伏,他的呼吸绵长浊重,像是在极力忍耐什么。
旧伤发作,会不会是三年前受了重伤又没有好好养伤,落下了病根?
不知道顾修远要抱到什么时候,薛竹隐心底有些发虚。
诚然是顾修远抱着自己不放,并非自己所愿,但她心底还有一点不可见人的不舍,顾修远抱住她的时候,她觉得自己的心底好像被填满了。
这点不舍让她很焦灼,感觉自己是在窃取周云意和顾修远独处的时光和感情。
要是顾修远醒过来发现是她而不是周云意,场面该有多尴尬啊。
她时不时望向帐帘,生怕周云意进来看到。
脖间微微刺痛,顾修远侧头,在她脖子上轻咬一口,语气里有点埋怨,闷声说道:“你跟我爹一样。”
他这话没头没尾的,薛竹隐没听懂,谁跟他爹一样?周云意,还是她?她那未曾谋面的公爹又怎么了?
顾修远怕咬疼了她,又安抚似的在被咬的地方亲了亲。
她脖子间传来酥麻的痒意,薛竹隐都快疯了,同一个地方,先是齿牙的细细密密的刺痛,接着又是温软的唇的触抚。
他到底要干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