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日的宫变震惊天下,可民间百姓还要过日子,江山易主,于他们不过又多一项饭后谈资。
薛竹隐控着缰绳走在大街上,目光仔仔细细地扫过每个角落。
墙角有几个流民坐在地上吃馒头,沿街还有一两个乞丐在乞讨,她一看便知,他们都不是顾修远。
大半个时辰过去,她已经走了几条街,肠胃隐隐作痛。
她按住肠胃,心中隐隐懊恼,昨日她不该先回去的,即使顾修远不想见她,可他受着伤,她不该和他计较。
都过了一天一夜,就算顾修远晕倒在大街上,也早被什么人救起了,在大街上找人实在是个愚蠢的法子。
可她不能干坐在府中等消息,万一顾修远就是晕倒在某个角落无人搭理呢?
一直走到南华门,她一无所获。
在大街上找人果然是个愚蠢的法子。
薛竹隐骑马回了顾府,等到半夜,高积云终于回来,说道:“金吾卫和步军司都没找到顾大哥,丰乐楼也不见他的踪影,不过……”
她焦急地问:“不过什么?”
高积云:“不过凌霄门有个士兵记得顾大哥长什么样子,他说他昨夜看见顾大哥骑马出城了……”
薛竹隐的眉头又皱了起来:“简直是胡闹,他身上还受着伤,怎可纵马?就算有什么事情等着他去办,也该坐马车才是!”
高积云挠了挠头,不好意思地问:“嫂嫂先前说去大桥村,那是什么地方?”
“大桥村是顾家祖宅所在之地,他前段时间便一直住在那。”薛竹隐顿了顿,“你不必唤我嫂嫂了,还是叫我薛侍御吧。”
高积云茫然地看着她:“为何?嫂嫂可是害羞?”
“说起来复杂,”薛竹隐不想和他掰扯这些,胡乱答道,“我给你一份舆图,你一会派两个人坐马车去大桥村看看,我先骑马去看看。”
“现在太晚了,我去就行了,薛侍御留在府里休息吧。去大桥村还要走山路,别出什么事了。”高积云劝她,他又不好意思地挠挠头,“我觉得叫官身太生疏了,有点不习惯。”
薛竹隐:“你习惯就好。还是我去吧,我经常失眠,待在府里也睡不成。”
她的肠胃绞痛得比以前任何一次都厉害,有种不马上见到顾修远他就会死在某处的不安。
薛竹隐换了一匹马,提了一盏灯笼,便往大桥村赶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