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目光落到林穆言手中的毛笔上,那是一支湖笔,笔身由紫檀木制成,笔尖是小狼毫,价值百金,当初林穆言仅得两支,一支给了她,她的那支后来又在和乐楼送给了苏泠烟。
难怪苏泠烟当初看到那支湖笔的时候会惊吓得把笔一扔,原来那个时候林穆言就已经在打她的主意了。
薛竹隐深吸一口气,严厉地说道:“太子殿下这是在做什么?为一个女子堕落至此,”
林穆言这才转向他们,眼神在她和顾修远之间逡巡,喃喃道:“为什么你们可以成双成对,她却要留下孤一个人?”
林穆言像是不认识她似的,不复平时温润斯文的模样,抓着薛竹隐的肩膀,眼里闪出凶狠的光:“是你,是不是顾修远告诉了你什么?你天天来东宫,是不是你和她说了什么,她才会想不开的?”
薛竹隐被他抓得生疼,顾修远毫不客气地把林穆言的手劈开,一把把薛竹隐揽到自己身后。
林穆言的眼神聚焦到他脸上,指着他凄厉出声:“你和薛竹隐去香辰殿做了什么?是不是去找她了?”
顾修远眼神轻蔑:“我和竹隐换个地方寻欢罢了,怎么,太子想听细节?”
林穆言声音都是抖的:“既然你知道她在那,为什么不多看着点,为什么要让她倾翻灯烛?”
顾修远冷冷抱臂:“她为什么想寻死,你不知道吗?太子可有把她当成人来对待?倘若你对她有我对竹隐十分之一好,她也不会……”
薛竹隐听不下去了,在他身后拉拉他的袖子,示意他收敛些。
她定了定心神,竭力平静地说道:“现在人已经没了,说什么都晚了,你要是对泠烟有愧,就应当将她今早下葬,入土为安,日后为苏先生翻案。”
林穆言转向床榻上的尸,体,露出温润的笑意,轻声慢语:“她没死,她只是睡着了,我还要和她成婚,封她为我的太子妃!”
薛竹隐听到这,皱眉说道:“你疯了!人还在的时候你不好好珍惜百般虐待,现在人没了你在这装给谁看?”
“那怎么办,我怎么把她找回来?对,我要给她设一个灵堂,写《招魂》赋,把她喊回来。”林穆言眼神涣散,踉踉跄跄跑到书桌边,捡起地上摔碎的墨条,颤抖地在砚台里磨出墨汁。
薛竹隐一脸的不可思议:“你知道苏泠烟的身份是罪臣之女吗?这件事情要是被传出去,就会成为你的把柄!那些弹劾的札子会像雪花一样飞到你脸上来,把你从太子这个位置拉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