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一会儿,脚步声从门口传来,她慌忙抹泪,瓮声瓮气地问道:“是秋云吗?”
转过头去看,顾修远站在床边,手上拿了个汤婆子,又麻利地把枕头垫到她腰下,像前几个月一样。
薛竹隐看着他忙上忙下,对她的关心不像是假的,又想到从大桥村回来的时候舍命护她,一阵烦躁涌上心头。
她把枕头丢出去,挑衅看他:“你这么假惺惺地做什么?如果我今天只是个样貌丑陋的贱婢,你还会这么殷勤吗?”
“你之所以愿意坐在这看我的脸色,承受我的怒气,不就是想让我被你感动然后委身于你吗?”
她骂出来之后,心里好受多了,现在再看顾修远,越看越像个假意温存的登徒子,她就可以心安理得地讨厌他。
谁叫他把事情憋在心里,还把她当傻子似的糊弄?
薛竹隐话音刚落,顾修远便倾身牢牢地抱住她,一只手按住她的腰,一只手按住她的脖颈。
她被迫靠在他的肩膀上,胸口隔着被子与他紧紧相贴,顾修远的手像铁爪一样,几乎要把她摁进他怀里。
她被被子包裹着,经过一番挣扎,出了微汗,却仍然没能逃脱他的桎梏。
“放开我!”薛竹隐手脚已经疲软,全身上下只有一张嘴还有点用。
“我才不放!大不了你去皇上面前弹劾我。等你什么时候打消了这样的念头,我再放开你。”顾修远察觉到她的不安和焦躁,试图用拥抱安抚她。
事实上,他更想把那层碍事的被子扯掉,好叫她彻底靠近自己,好好看看他心里到底想的是什么。
怀中的人果然慢慢安静下来,帐内昏暗,一时间只听得到滴漏缓慢的嘀嗒声和窗外促织的叫声。
薛竹隐的脸埋在他的肩膀上,身体轻轻颤动,顾修远感觉肩头湿了小小的一块。
顾修远的手抚上她丝缎似的发顶,有一下没一下地轻梳,叫她的全名,语气和软又坚定:
“薛竹隐,我之所以坐在这哄你,不是因为贪图你的美色,而是因为我想让你开心。”
他顿了顿,继续说道:“喜欢一个人,是会不自觉地讨好她的,我刚刚的行为……不过是想讨好你。”
所以啊,你在不安什么呢?快点看清我的心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