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在薛竹隐身边坐下, 熟练地摆上春见酒,给梁楚斟上一杯:“夫人今日在丰乐楼宴请朋友,怎么也不和我说一声?丰乐楼我熟得很, 必能让梁编修宾至如归。”
又给自己斟上一杯:“竹隐她不会喝酒,你莫见怪, 今日就由我陪你喝。”
薛竹隐眼疾手快地把他的杯子拿走:“你还受着伤, 不许饮酒!”
顾修远嗔视她一眼,笑着对梁楚说道:“你看看,竹隐她管我管得可严,成天盯着我,这也不许那也不许,我烦都烦死了。”
薛竹隐瞪他一眼:???她哪有成天盯着他!
梁楚:……要不是看顾修远面有喜色, 他真以为顾修远要烦死了。
他察觉到薛竹隐递给顾修远不满的眼色, 微微笑道:“薛编修就是这样爱操心的性子,在国史院她也常常规训我。”
这下轮到顾修远瞪她了,他眼里有质问之意,要她给个解释,薛竹隐把头偏过去, 她问心无愧,才懒得理他。
他不服气,又给梁楚斟一杯酒:“我看梁兄温文尔雅, 想必是循规蹈矩之人, 竹隐在你身上操的心应该没我多吧?”
梁楚仍是笑得和气:“那也未必,国史院条条框框甚多, 梁某粗心, 有赖薛编修日日提醒。”
“那我们竹隐还真是七窍玲珑,什么人都能顾上。”顾修远咬牙切齿, 不动声色地在桌底攥紧她的手腕,薛竹隐挣了挣,没有挣脱,也就随他去了。
顾修远接着问梁楚,“梁兄今年多大了?我看你长得一表人才,可有婚配?”
“梁某今年二十一,尚未娶妻。”
顾修远若有所思地点点头:“梁兄何以到这个年纪还没有成婚?”
梁楚看着对面并肩而坐姿态亲昵的两人,心底一阵酸涩,勉强笑道:“不为什么,个人选择罢了。”
薛竹隐看梁楚面色尴尬,招呼梁楚:“快尝尝你心心念念的鲈鱼脍和春见酒,来丰乐楼可不就是为了这一口?”
顾修远打开摆在一边的食盒,端出一盘烤兔子,说道:“上次见你爱吃这个,今日在家中闲着无事又给你做了。”
薛竹隐的眼睛大放光彩:“梁兄快尝尝,他烤的兔肉可好吃!”
顾修远将盘子摆到自己眼皮子底下,熟练地将兔肉撕成小块,说道:“这是做给你一个人吃的。”
言下之意,他并不想让梁楚品尝。
梁楚伸到一半的筷子停留在半空中,若无其事地换了个方向:“这鲈鱼脍当真美味,引得人一口又一口。”
薛竹隐尴尬地笑:“要不给梁兄再点一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