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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修远解释道:“以前爷爷常带我回来住,这两间房是我和他睡的。”

薛竹隐与逝世的定国公未曾谋面,她总不好去睡长辈的房间,于是指了指小房间:“我睡那个屋。”

顾修远挑眉:“夫人这是想睡我睡过的房间?”

“你不是说这也是我的家吗,那我想睡哪间就睡哪间。”薛竹隐懒得理他,转身向房内走去。

顾修远轻笑两声,在她身后提醒她:“浴室在那边,先去沐浴,把衣服换了。”

浴室狭小简陋,不过是用门帘隔开的一方小室,连扇门也没有,里头亮着一盏昏暗的灯烛,装有一个椸架和一个浴桶。

浴桶里竟还冒着丝丝袅袅的热气,想是顾修远要沐浴,现在却被她抢了先。

淋了小半个时辰的雨,她浑身都被浇透了,衣物黏在身上湿答答怪难受的,她一边盯着门口一边慢吞吞地脱下身上的衣物。

把脱下的和要换洗的衣物都在椸架上铺开,形成一道屏风,将她和门隔开,她这才放下心来,安心踏入浴桶。

淋雨后泡个热水澡的滋味不亚于寒夜里挨着烧得正旺的火炉,薛竹隐一开始还防备门口会不会有什么动静,毕竟门外就是顾修远。

但不知不觉地,她的眼皮就开始打架,薛竹隐昏昏沉沉,靠在浴桶内壁,舒服得只想睡死过去。

如她所愿,她睡着了,且睡得很死。

梦里还是像今天这样的大雨,身后有头熊在追她,她奋力奔跑,无奈脚下地动山摇,震得她寸步难行,最后还是给那只熊擒住。

那只熊的眼睛像黑曜石一般,它在她身前停住,缓缓弯腰俯下身子,薛竹隐屏住呼吸,沉溺在它沉静无边的眼底

它就趁这个当口,慢慢地伸出爪子,扼住她命运的咽喉——

薛竹隐猛地惊醒,那头熊不见,但她身前确实有个人正在俯下身子,伸出爪子捏她的脸……

顾修远一脸色相,将她的脸当成一个面团,揉来搓去,像是玩不够似的,他的手还想向下……

薛竹隐本能地护住胸口,大口喘着气,嗓子干涩得说不出话来。

不过幸好,那是个梦。

浴桶微微一晃,身下的水流随即传来震荡,拍打着她身上的肌肤,这大约是她梦里地动山摇的原因。

这浴桶不会不稳当吧……薛竹隐从浴桶里站起来,带起哗哗的水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