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鸨母虽脸上赔着笑,可伸开的双臂却有劲得很,薛竹隐半点推不动。

“是我说话不好使了还是给你的银子不够多?我不是吩咐过你不许给她安排客人吗?”薛竹隐有些恼了,说话声音大了一点。

“一直都是按大人的吩咐照顾苏姑娘的,您不知道有多少人都想见苏姑娘一面,寻常客人我都拒绝了,只有那官位又大态度又硬的,实在是推不了。”

鸨母见她面色不对,又说:“不过大人放心,我也是分寸的,不过让苏姑娘写写字儿作作画儿,绝没有别的事儿。”

“什么人这么风雅,必让我也见见,我的书画师从陈如寄先生,总不会不够格进去吧?”薛竹隐嘴角噙了点冷笑,眼神像刀子一般刮到鸨母脸上。

“大人说的这是什么话,只是现在进去怕是里面那位会恼……诶诶大人……”

不等鸨母说完,薛竹隐将她拨开,上前一把推开房门。

金丝楠木的门吱呀一声大开,蘅芜香幽幽袅袅的甜香混合着酒气漫过来,两双眼睛一齐望着她。

房间的正中央,苏泠烟施了盛妆,一袭鹅黄色的襦裙明媚温柔,那双纤纤玉手正执着小狼毫在铺开的宣纸上细细描画。

身旁坐了位身穿玄衣佩玉钩带的公子,以手支头,风流闲散,拈着一块糕点细细品尝。

第16章 弹劾(1)

薛竹隐看清他的脸,想起之前苏泠烟和她说自己常常做噩梦,说晚上想和自己一起睡,心里一惊。

她几乎是咬着牙,一字一句:“我当是谁?什么粗人也配坐在这看苏泠烟作画?”

苏泠烟一时有些懵,她不知所措地看看顾修远,又看看薛竹隐。

一个大发雷霆,气势汹汹,一个神情自若,悠哉悠哉。

但气氛怎么有点不对劲,他们好像很熟似的,彼此的目光在他们之间走了八百个回合,显得她格格不入。

身后的鸨母见场面不对劲,小心地阖上门偷偷溜走。

顾修远不慌不忙地把剩下的半口点心塞进嘴里,又用帕子慢条斯理地擦擦手,站起来笑道:“夫人怎么来这里了?莫非也是贪恋苏姑娘的美貌?”

夫人?苏泠烟脸色一白,竹隐姐姐何时成的婚?

她手不安地缩在身后,结结巴巴地解释道:“竹隐姐姐,不是你想的那样……”

“泠烟,到我这里来。”薛竹隐语气陡然温和,向着苏泠烟招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