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斋算是她的私人领地,顾修远得到进入的应允,笑了笑,愉快离场。
一位女使在门外早已等候多时,听到薛南萧的吩咐,抱着一个精致小巧的书箱,低着头站在一旁。
薛南萧点了点书箱,说道:“你娘托我给你的,说她未尽母亲的责任教导你,你可从这些书中学习治家之法。”
又补充一句:“随便翻翻就行,你的心思不该用到这些上。我这没别的事了,你们晚上自己用饭吧。”
长公主大概还不知道,她根本就不需要管家,不过她应该也不在乎。
薛竹隐从女使手中接过箱子,低着头说道:“请父亲放心,女儿告退。”
回到书斋,一个颀长的背影映入眼帘,顾修远在扫视她博古架上陈列的书画,似乎颇感兴趣。
听到脚步声,他转过身来,熟络地笑问:“那么快就回来了?”
薛竹隐淡淡点头:“父亲给了我一个书箱。”
顾修远目光扫到她微蹙的眉,不去看那书箱,却绕过桌子走到她身边凑过来盯着她看。
薛竹隐懒得理他,但被探究的目光盯久了总是有些不自在,她瞥过头去,侧身避让,这是一种温和的拒绝。
顾修远好像没有领会到她的意思,或者说直接忽略,不知好歹地逼近,目光似执意融化冰块的日光。
从进入薛府起,顾修远就感觉到,她不开心。
薛竹隐一向是先礼后兵,对于顾修远的冒犯,她总是心中生出恼意,毫不犹豫地撕破平日恭谨有礼的面具。
她把书箱一股脑塞到他怀里,拉开和他的距离,皱眉厉声问:“你做什么总盯着我看?”
顾修远不提防,被她塞过来的书箱小小地撞了一下,回过神来,伸手覆在她的额上,小拇指暗暗将她蹙起的眉抹平。
遮住了额头,眼睛的存在感骤然放大,顾修远不自觉被她的目光吸引。
薛竹隐的眼底因为刚刚凶他生出怒意,陡然多了些生气,越看越可爱。
“薛侍御一怒,举朝为之震耸”这种谣言到底是从哪里传出来的?
掌心的温热传到她的额上,薛竹隐只感觉他的手指在自己额头上搓了两下,她下意识地打掉他的手。
“你额头上有灰。”顾修远点了点她的额头,煞有介事地捻了捻手指。
“你看那么久,是老花眼吗?”薛竹隐咄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