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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睁开眼,揉了揉眉心,龙凤花烛已经燃尽,微亮的天光自窗子透进屋内。

顾修远尚在睡中,身子靠她比昨晚还要近,下巴蹭着她的发顶,手无意识地搭在她的腰,她紧贴着墙醒来,连平躺的余地都没有。

薛竹隐有一瞬想把那手狠狠拍下去,犹豫了一会还是小心翼翼地把那只手拎起,轻轻放在褥子上。

碍于空间狭窄,她只能像爬一座小山丘一样手脚并用跨过顾修远。褥子是绸缎的料子,一时手滑,她整个人支撑不住,趴在了顾修远身上。

顾修远立时睁开眼,与她四目相对,幽幽开口:“你在做什么?”

薛竹隐低头,她的手放在顾修远的枕侧,整个人趴在他身上,双腿跨在顾修远腿的两侧,要不是隔了一层被子,看起来真欢迎加入幺五尔二七五二爸以每日更新婆婆文海棠废文哦的很像想对他图谋不轨……

她眼中的尴尬不言而喻,手尽力将身子撑起,想从他身上爬下来,未料顾修远双手环抱住她的腰,她硬是没起来。

“松手,我要下床。”她带了点恼意,匀出一只手伸到后背去掰他的手。

顾修远仍是没有松手,甚至将她的那只手也拢到自己的掌心之中,薛竹隐整个人支撑不住,又趴到了他身上。

他弯了弯眼角,慢悠悠地说道:“原来夫人是想下床,不必这么动手动脚。”

说罢,他轻巧地直起身子,薛竹隐被迫倚在他怀里面对着他,只觉一阵天翻地覆,就被他隔着被子抱下了床。

她脚一触地,顾不得没穿鞋便跳离他怀中,扶着床一脚穿鞋,

顾修远看一眼窗外,打个哈欠,懒洋洋地说道:“你怎么起这么早?”

薛竹隐理所当然:“要去御史台点卯。”

顾修远皱眉:“不是有三日婚假吗?”

“我拿朝廷的俸禄,怎么敢懈怠?”薛竹隐套上圆领袍,对着铜镜调自己的衣带,头也不回地说。

拿着朝廷俸禄懈怠的顾修远看一眼她忙碌的背影,打了个哈欠,继续躺下闭眼睡了。

薛竹隐坐在去御史台的马车上,手虚虚地握着那卷昨夜未看完的《箴言》,难得地靠着马车闭目养神。

今日来御史台点卯,不仅是为她原本就有这个打算。

更是因为,她隐隐觉得,从昨晚到今早,顾修远好像一直有意无意地想往她身上靠。

虽说昨日顾修远并未勉强她圆房,已经是退让之举,当然,他也不见得有多么想与她圆房。

但薛竹隐自幼并未与太多人亲近,顾修远的举动,实在是让她难以忍受。

她想起秋云赞她容貌的话来——“大人若是去参加那些贵女们的宴会,只怕她们都要黯然失色。”

据她对男子的了解来看,顾修远的亲密之举,并非出于对她的喜爱,而是垂涎她的容貌想要狎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