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竹隐,你来了!”林穆言侧头躲开顾修远劈过来的手掌,故作惊讶道。
顾修远立时收了手掌,随着林穆言的视线侧头望去,来凉亭的小路上空空如也,一个人也没有。
下一瞬,林穆言贴上身来,手掌迅捷地捏住他的下巴,抬起细看,还上手摩挲了两下,嘴角微微勾起。
他下巴上有个小小的疤,遭林穆言一摸有些痒。
顾修远轻轻握住他的手腕,目光流转道:“啧,太子这是不爱美人,倒对我这个武夫产生兴趣了?”
第7章 共乘
林穆言闻言背后生出一阵恶寒,松开他的下巴:“谁对你感兴趣了?竹隐说在林泉宫救她的人下巴上有个疤,让我帮忙搜寻一番罢了。”
顾修远手腕微顿,松开林穆言,撇开眼淡然道:“顺手而已,你不必告诉她是我。”
“想不到修远表面上快意风流,在心上人面前竟然不敢现身。”林穆言眼中透出几分笑意,又转笃定,“我要是喜欢一个人,非得到她不可。”
顾修远回过神来,拍拍他肩膀:“放心,你既将皇上要给竹隐赐婚的消息告知与我,我答应你做的事会办到的。”
薛竹隐今日下钥下得早些,在回家的路上改道去了和乐楼,故御史中丞苏朗之女苏泠烟就在此地为官妓。
大齐律法,官妓之用只得歌舞佐酒,不得侍寝,但架不住官僚以强权逼迫,官妓侍寝已成为一种默许的风气。
薛竹隐每隔三五日就会来看苏泠烟,以示她有人照拂。
苏泠烟肖似其母,盈盈弱质,楚楚可怜,很有几分江南婉约的风致,薛竹隐每每去看她,她虽流着泪不说话,却总是给她做拿手的江南糕点,显然那也是她娘教她的。
和乐楼前灯楼流光溢彩,她无视门口小厮的招呼,冷着一张脸径直走向苏泠烟的房间。
和乐楼的鸨母早已熟识她,见她要敲苏泠烟厢房的门,过去拦在她身前,赔笑道:“薛大人,今日不巧,苏姑娘正招待贵客呢。”
她不是嘱咐过酒楼的主事不许给苏泠烟安排客人吗?
薛竹隐看也不看她一眼,从袖中掏出一锭银子:“开门。”
鸨母眼馋地盯着那锭银子,却不像往日一般喜滋滋地接过,她为难地说:“贵客有命,今日不得打扰。”
薛竹隐这才看她,眼神锋利,一字一顿:“让你们主事来开门。”
鸨母抖了抖,平日里来的那位贵客今日没来,今日来的新贵客可巧又和薛大人撞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