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那日李照玉应下了当陆遥太子太傅一事,每日便会去一趟东宫,尽管如今陆遥才一岁半,可他每日皆要给他念上几篇策论,陆遥倒是也乖,竟也肯安静地听他针砭时弊,可若是陆深不小心闯入视线,他便会闹着要找爹爹,是以陆深从不打搅李照玉的讲授。
这一日,李照玉正同陆遥念着一份邸报,正这时陆深偶然从门外走过,陆遥又被吸引了目光,若是寻常,陆深会直接无视,可今日竟然好脾性陪着陆遥玩闹了好一阵子。
李照玉剪手在背后,望着庭院中嬉笑的父子,就仿若他们从未失去过母亲或者妻子,遥儿还小不懂事便罢,可陆深呢?
他不是自诩对表妹深情吗?
正这个时候,一个身着藕色缠枝纹宽袖窄腰衣裙的女子陡然闯入了他的视线,她梳恭顺的坠马鬓,腰肢掐得极细,娇娇怯怯的仿若风中飘零的玉兰花,不堪承受世间一丁点的风霜,只等着这世上最英武的男子的爱护。
她正旋裙往陆深的方向走去,从李照玉这个角度只能看见陆深的背影,但他大抵是喜欢的吧,否则哪怕她董宛如是董先河的闺女,也没办法随意进出东宫。
她此刻能够出现在这里,便能够说明一切。
书晴啊书晴,这便是你放弃我,也要选择的男人啊!
李照玉叹了口气,踢着庭院中吹到廊下的枯叶,剪手在背后往外走去,却这个时候听得陆深高声地斥责:“你是谁?谁放你进来的?”
陆深并非不知她是谁,不过是借题发挥罢了。
听这意思,似是并不认识董宛如,李照玉顿了步子,堪堪转眸,便瞧见董宛如婉约清丽的脸上,两行热泪簌簌流下,她本就生得弱柳扶风,被陆深这般一吓唬,连话都忘记讲了,只垂着头不住地绞着手中的帕子,从李照玉这个角度瞧过去,却是委屈极了。
偏生陆深不是个怜香惜玉的,如此佳人在跟前落泪,非但没有半分怜惜,还直接吩咐林墨,“此人擅闯东宫,拖下去打二十板子。”
董宛如金尊玉贵的长大,何曾被打过板子,当即就慌了神,“皇上,臣女是董宛如,我爹是董先河啊。”
她以为她提了他的的名讳,陆深便会绕过她。